更绝望的是,蛊虫之苦也来凑热闹了,一雄一雌两蛊在体内吞噬她最后一点残存的生命,已是冻得僵硬的身体,痛苦的蜷缩在一起,又酸又痛的感受,令她更是生不如死。
“来,给我个痛快!”墨兮绝然闭眼,既然挣扎无用,那不如干脆点,早些了解了这无边的痛苦,说不定也是个解脱。
她如待宰的羔羊,没有半点反手之力,任人宰杀。黑衣人一步步逼进她,步子放得很慢,连呼吸也很轻,似乎在享受鲜血飞溅前的宁静,扬起的刀眼着就要送她入黄泉。
时间似乎过了一生那么长,长得看不到尽头,她甚至感受得到他们在扬起刀,风吹起他们的面巾,还他们面巾下狰狞的笑,不过,都不重要了……
“哒哒哒”的马蹄声忽然响起,自远方而来,清晰而明朗,马蹄每一下踏在石板路上的声音都撞击在墨兮耳朵里,是他吗?是他吗?
霍然睁眼,是他,是他!
他当然未着盔甲,一身玄色长袍迎风鼓动,卷起衣袍上的祥云似要飞起来,长发束在脑后,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手持着长枪,目光尖锐得像是狩猎的猎人睁着猎物,面色如霜。他如此风姿令人倾倒,仿若从天而降,带着拯救自己的姿态!
是他啊,是他来救自己了。
墨兮那一刻大脑轰然作响,不能置信地望着那个踏马而来的人,软弱的情绪铺天盖地而来,只想躲进他怀中,再不想其它,放声哭一场!就这么天荒地老,就这么忘记一切,就这么生死相依。别管那天下,别管什么影子,别管身份中的秘密,一切的一切,都随风而去。
他猿臂长伸,一把拉起墨兮轻轻一带,便将她拉上马圈在怀中,单薄的身子似乎轻轻一用力便会折了去,像是一片飘零的叶子在他怀里。看她自己不知何时咬破的唇,上面干涸的血已经发乌,真算不得美好,暗红的血只有惨烈!
浓烈的血腥味呛得他直皱眉,连他都受不了,墨兮又是如何挺过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身上的烧伤是怎么回事?林木樨他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只是容不得他细想或心疼,愣住片刻的黑衣人早已反应过来,箭驽里的短箭准确地朝墨兮射来,近在眼前的危机让他勃然大怒,喝道:“有朕在,谁能伤她!”
墨兮什么都不去想,只用力拽紧缰绳,后背紧紧地贴在百里牧云怀中,那里的胸膛依然温热厚实,沉稳有力的心跳比任何话都来得让她安心。将死的一颗心重新注入了活力,好在有他啊,从来不曾离弃。
黑衣人忌惮百里牧云,并不敢直接上前攻击,而被怒火烧昏了头的百里牧云却毫不留情,长枪上下开合,大杀四方,扬的鲜血很快染红了尚未完全融化的积雪,雪白上的一抹抹暗红,像是最美的红莲,却带着无尽的肃杀。
直到最后,只剩冰冷的尸体倒在地上,而他原本银亮的枪头上滴着鲜血,另一手还不忘紧紧搂着她,像是要将她狠狠装进自己身体里,再不要让她受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