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下的手腕,时疼时痒,折磨得人难受。
林若曦知道,那是伤口在愈合的征兆。可是心里的伤口呢,是不是也能痊愈?
大概,再也不会了。
因为那里已经没有了感觉,不会痛,也不会痒,只剩下麻木。
窗外枝叶繁茂的法国梧桐上,两三只麻雀在枝头穿梭跳跃着。林若曦看着看着,一阵阵的悲凉和讽刺就涌上了心头。
那样的自由、活力,她曾经拥有的,可如今却被男人生生折断了。何时,她才能找回自己的羽翼,回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
“手还疼么?”浓烈的男性气息包围了她。唐宏轩坐到床上,伸手揽住兀自出神的人,怀中人瘦弱的感觉叫他不由皱眉。
林若曦瞬间僵住身子,肌肤紧绷。竭力地抑制着,不让自己颤抖。她偏过头,沉默不语。
微不可闻的叹息从男人口中溢出,高大的身躯往里挪了挪,霸道却温柔地将人完全圈禁在了怀里。
“佣人们说你中午只喝了小半碗粥,是不合胃口?”
“我吩咐了厨房给你炖了血燕,那东西补血效果好。”
“西街那边新开了一家店,法国菜做的很正宗,想不想尝尝,我叫厨师到家里来。”
“…………”
静谧的午后,男人低沉的声音不断地在卧室里响起。
她不回应,他也不恼,只是耐心地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
这样的情景,几乎是每天都要上演的。
除了那日在医院里的威胁之外,男人再也不曾用任何粗鲁的方式对待她。甚至,他拿出了前所未有的温存与包容。
可她的惊惧依旧还在,对他的恨也不曾有半点儿减弱。
林若曦很配合的治疗,每日按时的打针吃药,听话的吃饭睡觉。可却也彻底的沉默了下来。
她经常眼神空洞地盯着一个地方发呆,安安静静的,一呆整整一天,不开口说一句话。
这样的林若曦让男人有一种无处着力的失落感。
她是乖乖听话了,可怎么就什么都不对劲儿呢?!
他曾经以为,她怕自己也好,恨自己也好,他都不在乎。可是现在……他忽然觉着,这样的感觉不好,一点儿都不好。不过无所谓,她在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不也只能安安静静的靠在自己的怀里,做他唐宏轩的女人。
“唐宏轩……”忽然一道艰涩嘶哑的女声打断了男人絮絮地话语。
这是她这些天以来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唐宏轩一愣,随即惊喜若狂。但紧接着,她后面的话就像一盆冷水一样,兜头盖脸而下,浇灭了他所有的喜悦……
“你到底什么时候会放过我?”
唐宏轩抿唇,先是沉默,继而冷冷地笑着,伸手探上了她的额头,“这也不烧啊,怎么忽然说起胡话来了?”
林若曦扭过头,看着他,眼眸深处依旧有着惧怕,却也有着前所未有的平静。那似乎是一种过尽千帆之后,自暴自弃的认命和麻木。
“你都把我……我都这样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还不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