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谨回到宅中,洗干净身上的血迹,接管宋宪、魏续二营想不到都闹出这种事来,实在令他感到晦气,随即又想到这个世上本就残酷,也即释然,换了件簇新的衣衫,高谨走到前院,恰是张章拿着一副名帖,道:“陈宫先生前来拜谒。”
高谨接过张章递来的竹签,上面方方正正的写着陈宫的姓名、表字连同现居的官职,心里不由好笑,这名帖倒是和后世的名片有异曲同工之妙,心里又暗暗奇怪,陈宫与自己只算是点头之交,不知今日为何要来见自己。
他连忙道:“我在客厅等候,你去迎他进来。”
他原本想亲自迎接,但随即又打消了念头。
过不多时,陈宫便施施然的进来,眼睛落到高谨处,笑道:“伯鸾真是好找,某先是去了治所,治所的差役说伯鸾去了军营,后又去营中寻觅,谁知伯鸾竟已回家了。”
他倒是显得一点儿尴尬都没有,一边说,一边从容的自己找了个位置跪坐,随后道:“伯鸾竟这样的年轻,谁能想到竟能得到众将的推举,主公的青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令人刮目相看。”
高谨笑道:“本该高谨去拜谒先生才是,竟让先生亲临府上,实在令人受宠若惊。”
陈宫捋须道:“伯鸾有心便好。”说完话锋一转:“这个住处倒是清净的很,偌大的下邳城恐怕很难寻觅到如此幽静的所在了。”
高谨亦对这里满意:“先生莫非是喜欢上了这里?只是可惜,高谨恐怕不能割爱了。”
陈宫哈哈一笑:“伯鸾也太吝啬了。”
高谨苦笑道:“寻常的财物倒还好说,唯独这宅邸却是我的最爱,先生是个雅人,想必不会作出横刀做爱的事。”
陈宫望着高谨,略有调笑的道:“怎么?伯鸾的最爱只是这宅邸,不是吕小姐吗?”
陈宫此言一出,高谨微微愕然,随即脸色沉重起来,他与吕婉君的私情没有第三人知道,纵是即将向吕布提亲,他也未向旁人提及,为什么陈宫却知道。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除了陈宫之外,是否还有第四人知道。
他的眼色复杂起来,不知该说什么,想干笑一声,却苦涩的笑不出来,被人拆穿了他的隐私,难道还叫他畅然大笑吗?
陈宫道:“伯鸾不必惊慌,此事只有某一人知道而已,某绝不向人提及。”
高谨松了口气,道:“先生是如何得知的。”
陈宫晒然一笑:“上一次主公提及让你去给吕小姐珍视病情,某便留了心。宫略通些医术,自然知道头风虽是难愈之症,却也并非医者束手无策的绝症。
而吕小姐却只说你才能给她止痛,某就心存疑虑,后来又曾打听伯鸾的部下杨森在城中置备彩礼,以杨森的家世哪里需要如此多的婚娶之物,最后也只能想到伯鸾了,伯鸾一向极少与人提及婚姻,若是常人家的女子,伯鸾恐怕也不必如此避讳,想来想去,除了吕小姐再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与伯鸾有瓜葛,是以某才料定了此事。”
高谨苦笑道:“什么事都瞒不住陈先生,只是先生前来,恐怕不只是为了和我谈及此事这么简单。”
陈宫正色道:“自然不是,某要谈及的是袁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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