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谨斜了侯成一眼,从容道:“既是公然违反禁令,按律该当重重惩戒,只是侯将军往日跟随主公驰骋疆场,没有功劳亦有苦劳,今日的事且先记下,如若再犯,必不轻饶。”
高谨眼角的余光瞥向吕布,见吕布的怒意不由冰释了一分,这才长出了口气,他利用的就是吕布怀恨侯成的心理,适时的站出来细数侯成的罪责,板子高高扬起,却又轻轻放下,给吕布出了这口恶气,吕布就算还想发作,也寻不到理由了,总不好直接推翻高谨的结论,毕竟高谨刚刚赴任,且又是吕布相邀,若是说高谨处置不当,岂不是拐弯抹角的说他吕布识人不明。
再加上高谨刚刚救下吕婉君,吕布多少还会看他一丁点颜面。
只要不是吕布责罚侯成,这场潜在的危机也就不自觉的烟消云散,而侯成若是聪明自然会感激高谨给他台阶,若是不聪明,最多也不过是怨恨高谨罢了。
高谨自认自己并不怕得罪人,今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叱责侯成也正好给他的治军治所立下了威信,他已决心利用职权整肃军纪,得罪一些人在所难免。
吕布脸色总算缓和下来,高谨又趁机道:“主公,按禁令众将本不该饮酒,但国法不外人情,今日曹军攻城,幸赖众将用命之功。不若今日权当庆功,借侯将军之酒,为众将庆功如何?”
吕布迟疑片刻,肚子里的馋虫也不由得勾了起来,他今日是夹带着怒意而来,原本要好好惩戒侯成,此时怒意顿消,想起今日并州军在北门苦苦鏖战,心里的防线便松动了一分,颌首道:“既如此,就依高长史,下不为例。”
阁内众人始展露出笑颜,侯成原本还暗恨高谨,突然明白了高谨的用心,不由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忙向侍者道:“快给将军们斟酒。”随即又拍掌道:“请舞姬上来助兴。”
一时间音乐徐徐奏响,小厮们端着酒具、酒斗膝行过来,给各桌添酒,众将大悦,纷纷举盅痛饮一杯,才纷纷向吕布遥敬,吕布盘踞上首,已是转怒为喜,连灌了三杯黄酒,这才向侯成道:“舞姬还未来吗?据传汝请动了方绿蝶来此助兴,何故迟迟不见。”
侯成笑道:“定不教主公失望,请主公稍待。”
恰在这时,乐声逐渐高昂,隐有铿锵之声,犹如身陷战阵,万通战鼓齐鸣,皮甲摩擦,刀剑出鞘,万千的厮杀声中号角连连,众人精神不由一震,这时,从阁楼外,四个短装马裤的女子各携带一柄宝剑盈盈进来,眉宇间竟透露着清丽脱俗的英气,四女在厅堂的正中站定,随后举剑漫舞,她们的腰肢柔软,手中长剑缓缓随着婀娜的胴体摇曳,跟随乐声的节拍不断的变幻着姿势,令人大开眼界。
高谨看这舞跳得优美又别有风味,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对高顺道:“哪个是方绿蝶?”
高顺并不喝酒,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坐着,也不去看那舞姿,这时见高谨来问,侧过头来道:“绿蝶姑娘还未来,恐怕要最后才能出场。”
高谨点点头,心里隐隐期盼看到那第一舞姬出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