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婶正坐在柜台前,饶有兴致的看着冯奕枫和超琼俩人在那打情骂俏(她个人认为),可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还有那不阴不阳的话,让德婶实实在在的吓了一跳。不过这声巨响,也把正在茶餐厅用餐的大多数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可这些顾客一看来人,都不约而同的低下脑袋,有几位还在瑟瑟发抖。就算还有胆量的,也只是偏着头,用眼尾瞥上一眼,不敢正视说话的来人。
冯奕枫和超琼自然也被这一声打断了话题,不由转身一看。就在德婶所在的柜台,一盆大约半米高,叶片已经开始发黄,挂着稀稀落落的几个瘪了的金桔,就这么放在柜台上。由于柜台比较高,加上金桔的枝叶遮挡,冯奕枫和超琼都没有看到被这盘残花败柳遮挡住的人的真面貌。
冯奕枫和超琼看不到来人,并不代表德婶看不到。当她转身看到那盘金桔,听到来人的声音,她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害怕的神色。德婶战战兢兢的,走出柜台,带着讨好的笑容对来人道:“沙皮哥!新年好啊!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快让人进来。我和老莫好好的招呼招呼你们。”
一个头发长长的,口里叼着一根烟,穿着还算得体的皮衣,但怎么看都能够让人一眼就看出他是个混混,就差额头没有刻着“我是混混”这几个字而已。不过这位长发混混,挥手向后面招了招道:“还是老板娘会体贴人啊,兄弟几个,快点进来,老板娘说要好好招呼我们,今天我们可就不要客气了,不然老板娘会不高兴的。”混混的话一说,外面就走进来五个人,虽然跟长发混混的打扮差不多,不过身上那种流里流气,怎么看怎么就不顺眼。
这几人走进来,都大大咧咧的吵嚷着道:“哈哈!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我可是早就听说‘德记’的手艺很不错,远近驰名,今天就当开个年,尝尝鲜。”
看到这种情况,已经有客人坐不住了。吃完饭的,连忙起来埋单走人,正在吃着的,也加快速度。这些混混一看就是来者不善,谁都不愿意在新年去得罪这些人,免得讨不得好,还惹来一身骚。
长发混混明显就是来闹事的,看着客人纷纷离开,用力一拍餐桌,指着一位拉着一家几口要埋单走人的中年人吼道:“你妹妹的,是不是哥们几个生臭狐,还是生麻风病?,你们要急着离开?亦或是看我们不顺眼,还是看不起我们?怎么我们刚进来,全他祖母的都要走,是不是不喜欢跟我们在一起吃饭?”
哪位中年人,被长发混混这么一吓,手一抖,连手中握着的钱包都掉了下来。长发混混身边一个眼神透着精明的混混,眼疾手快,一手就把钱包捡了起来,交到长发手中,口里还吹了一下口哨道:“地上捡到宝,问天问地拿不到。”
这下中年人还真的急了,钱包了可是有着两千多块,可是准备出来购物和去拜年时应用的,要真的被这些混混拿去了,可是很大的损失。中年人望了望长发那戏谑的笑容,在身边老婆的眼神示意下,只能硬着头皮走到被德婶称为沙皮哥的长发混混跟前,指着沙皮哥拿着的钱包,恭敬道:“沙皮哥!这个钱包我小弟的,是我刚才不小心掉在地上,不知可不可以……。”
沙皮哥的心情看来很不错,轻轻的抛了抛钱包,吐掉口里一直叼着的烟头,嬉笑道:“你说这个钱包是你的,有什么证据没有?这个钱包可是我的马仔孝敬我的,你就这么一句话就说是你的,就想让我给你,你不是很‘着数’?那我可不可以说,你身边的女人是我的,昨晚才刚走失的,你现在把她还给我,行不行?”
沙皮哥这么一说,身边的几个混混的哄堂大笑起来,捡起钱包的哪个更是在推波助澜道:“是啊!昨晚我才见沙皮哥跟这个女人风流快活,怎么现在跑到你身边去了?要想拿回钱包,不如你先把这个女人还给我们沙皮哥,这样不就是两清了?”…。
“是啊!快点还给沙皮哥。”
“这个女人明明就是沙皮哥的女人,你可不要捡取了就当成自己的啊!”
好一阵闹哄哄的场面,中年人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用自己单薄的身子挡在老婆身前。身边的妇女长得还算可以的脸,已经吓得苍白一片,抱着的孩子早就给吓得哭声一片。加上混混的嘲笑声,整个茶餐厅乱成一团糟。
德婶也还害怕,从她那颤抖着的双腿就可以看得出来。不过她身为餐厅的主人,怎么都要保证客人的安全。颠颠巍巍的走到沙皮哥的身前,亲自给在座的哪几个混混分别斟了杯茶,赔笑道:“沙皮哥,各位大哥,进来的都是‘德记’的客人,请大家给我和老莫一个面子,这事就不要追究了好么?这顿饭就当我和老莫请各位,你们想要吃什么,尽管点就是。”德婶这次是准备大出血了。
沙皮哥和那位精明的混混对望了一眼,没有说话。可另外几个混混却有点不依不挠了,纷纷嚷道:“给你面子,你的面子有多大?让我们给你面子,你算老几?”
精明混混瞪了身后那几人一眼,把他们的嚣张气焰压了下去,走到沙皮哥身边,低头在其耳边嘀咕了几声。
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沙皮的脸色不由一变,好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豆大滴的汗水从额头冒了出来。低声对精明的混混回道:“靓坤,还好有你提醒,不然误了大事,恐怕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