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能起关键作用?”悟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不过转念一想:“是了,某自可发动众佛门弟子,大家一起化缘,总归是比起某一人之力要强过许多。”
“正是如此,如今佛法大兴,天下皈依民众不少,尤其是一些豪门人家,多办都设有佛堂,若是此次的化缘能让他们在功德碑上留个名,想来也是愿意慷慨解囊呢。”王况见悟能渐渐入道了,又开始诱导。
“功德碑?何为功德碑?”悟能被王况一步一步的引导着,突然跳了起来:“啊哈,某明白了,明白了,这便告辞,多谢师傅指点迷津。”
“你个大和尚,这就要走,某说的还只是治标之法,治本之法还没说呢。”王况一把没捞住,只抓到了悟能的袍袖,哧啦一下,那丝织的轻薄袍袖如何能挨得起,一下就被王况把整个袖子给扯了下来。
“师傅快说治本之法。”悟能哪里管得了袖子了,这一听王况还有治本之法,当下大是喜欢,就差给王况跪了下来。
“治本之法有三,其一,要筹措到明年的粮种。其二,要想法让今年也有收成。其三,要兴修水利。就这么三条,估计第一条和第三条朝庭都有考虑,应该没你什么事,不过你若要是在功德碑上加上兴修水利这一条的话,可能会更好些。”
“可秧苗都被水淹了,哪能有收成?如今已经是仲夏,眼快就快入秋,即便等水退了再补种也来不及啊。”悟能一听还要保证今年有收成,脸一下就苦了起来,今年能有收成,那自然是好,起码只需要抗过几个月,那么明年就不用怕什么了。可是,就这么三两个月,即便是神仙来了也是没办法啊?
“小淼淼,你去某院里,把番薯挖一棵来给他瞧瞧。”王况胸有成竹,岑余子一听,哟,番薯好啊,唐兴今年做为建安的试点也被黄良强迫着种了不少的,看在王况的面上,岑余子也没反对,本来黄良即便下了令,他作为地方父母官,事关自己的治地,是有着一票否决权的,结果种了一看,好啊,不占用耕地,而且他来长安之前,听说有的嘴馋的农户已经开挖了来吃了,虽然是没长成,但从种下到可以开挖,也不过两个来月的事。当下,岑余子拍手称妙:“番薯好,番薯好。三两个月即可收成,又不占用耕地,只要有土的地方,尤其是不适合种粮的红土或是山石地,最适合种番薯。”
“这位郎君是?”悟能见岑余子着一身官服,应也是个官员,见他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有三两个月就可以收成的作物,那不就解决了今年的收成问题?而且,不占用耕地的话,也不影响明年的耕作,在明年粮食收成之前,饥饱问题就能解决了。
“某不才,忝为唐兴县令,不瞒大和尚,唐兴县上也种了不少番薯,从种下到可以收成,也不过三两个月的光景。”岑余子知道如今可不是客套的时候,人命关天,自己的身份能帮王况增加信服力,所以也就不顾忌着自己拖延时间不去上任而隐瞒自己的身份,直接承认自己是一县之尊,反正这时候他也已经想明白了,只要宣德郎不做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自己身上就算烙上个王的印记又如何呢?。
不一会功夫,林荃淼就满身泥的连藤带叶的捧了一株番薯过来,看样子他就是把整株都给刨了起来,王况是又好气又好笑,毕竟是没干过农活的,好在这番薯刨起来也没事,容易成活的东西,随便掩点土就活了。
“这便是番薯,小淼淼你也真笨,都不知道洗了送来,去去,去搞点水来,洗洗。”王况决定让悟能亲口尝尝。哪曾想,悟能一把就抢了过去,一看就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掰下一个在袍子上擦了擦,就送到嘴里,三下两下,那牙可够利索,一会工夫把番薯皮给剥光,也不顾满嘴泥,喝了口茶漱了下,就啃下一块嚼了起来。
因为番薯早就上报了朝庭,所以王况也就没必要保密了,谁要爱种的,去富来客栈要就是,早在上报之前,孙铭前就已经让庄子上给培育了不少的苗来,在庄上种着,又送了些在王况原来住的那个院里种上,但凡是有来要的,就去那院里挖了去,随挖随补。前段时间,去建安运友粉的林家车队就给王况捎了几棵来,孙二说是小小东家爱吃烤番薯,这去的时间一长了,怕是会想念。这送来的番薯就种在王况现在住的院子里,如今一经长了好大一片。
可能这几株是孙二派人特别照料的,在建安长势就好,移到长安后,王况又特地让人去挖了红土来种,所以比较甜,悟能是三口两口不顾形象的就啃完了,还意犹未尽想再啃一个,但想想,还是放下了,他在寺里也不是没种过菜什么的,这番薯瞧起来就和薯蓣一样,不需要播种的,这果可能就是用来培芽的,若是自己多吃了一个,恐怕就要少了许多的苗,因此强忍着不再去看,问王况:“这番薯产量有多高?”
“年产应该能有个三四千斤,晒干了,差不多能有一亩粮食的产量,可能少点,但也差不多少,而且,这番薯叶也是可吃的,摘了嫩叶,炒来吃,煮来吃,或者是和粮食团个菜团子,都是可以的。”王况顿了顿,让林荃淼去了把剪刀来,剪了一段带有两节的藤,将靠近根的一节上的叶子摘了,示意给悟能看:“只需按某这么剪,将离根近的一端埋进土里,约摸埋进一节,留一片两片叶子就行,几天就能活。”说到这里,王况突然一拍脑袋:“瞧瞧,某怎么就忘了这么一道吃的呢?嘿嘿,晚上某给你们炸个菜叶吃吃。”
悟能的心思哪在吃上,他一把拔拉开一听吃就两眼放光凑了上来的程处默和尉迟保琳,急声问:“可如今哪来的那么多番薯可种?即便是按师傅所说的,两节藤即可活,可十几个州受灾,怕也是不够种?仅一州就要许多。”
“皇庄里种了一大片呢,有十来亩,足够了,每一亩都按某这分秧的法子,种活了分给一州,种下的等到藤蔓有丈来长,便又可按此法分苗,如此反复,只需要坚持一两个月,应该能在入冬前有所收成,加上朝庭的赈济,熬过这个冬天不是那么难,等到明年春,番薯和粮食同时种下,在粮食收获前,可以收获几茬,应该也够了。不过,这个种番薯的事情,恐怕大和尚你也做不得主,还得处墨兄你去和你家老爷子说说,让他老人家出面,不然恐怕难以推广。具体的种番薯法子,皇庄里应该多的是已经会种了的,去请教他们便是,大和尚你只要发动你佛门中人,说是这是陛下得了上天托梦才得的作物即可,千万不可说是某这里出去的,你也瞧见了,若是天下都知道了况,那么就有无数像那胖子模样的人找上门来,某可吃不消,也没的那么多时间和他们折腾。”
王况说得有点语无伦次,不过悟能却是懂了王况的意思,这才告辞出门了,他一人之力,恐怕是无法完成这么大的事情,还需要去找同门中人,大家一起发动才行。
事关重大,程处默也不再留恋王况说的要做一道什么油炸菜叶来,若是他家老爷子能促成此事,最起码,他程处默在陛下那也就挂了名了,自己虽然是可以继承爵位,但是如果自己无能,以后这个国公的分量势必要慢慢变轻,恐怕到了最后,只能成为一个空壳国公,这是他自己和老魔王不愿意看到的,低调不参与朝争并不代表着自己甘于沉默啊。。
林老太爷不管具体的事,林翰又成天的在酒楼店铺和庄园几个地方跑,林荃淼身为林家长孙,也就临时的当了一回林家掌门人,在悟能出门前给他许了林家愿意出钱一千贯,这已经是很大一笔数目了,而且也已经是林家所能筹措到的几乎极限了,即便是还有,也不可能再多,否则你让其他更大户的豪门们怎么办?你林家若是出个五千贯,这么层层加码,那么那几家长安首屈一指的大户岂不是要出万贯以上?这样会把林家推到风口浪尖上,招人恼恨。林荃淼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大约衡量了下,出了这样的价码。这个决定,林老太爷和林翰肯定是不会反对的,一来可以为林家招来好名声,二来也是按王况说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三来,林荃淼眼看下个月就要常举了,这个决定也可以为他加点筹码,要知道林荃淼如今也算是在李世民那挂了号的,林家第一个捐,自然李世民不想注意到都不行。程处默也不含糊,临出门前也给了个五千贯的许诺,这样一来,就给捐献的大户们立了个标杆,最高五千贯,对大户人家来说,倒也是出得起的,而且,还有个留名功德碑的好处呢。至于说皇家人要出多少,长孙家要出多少,那是他们的事了,程处默不想去管。
食王传第一七五章 涝(正文) src=”der” border=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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