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阿鲤刚刚把题目刻录好,攥在手心里出了门,就被小铃兰一把拉着,掐了法诀就跑。
“怎么啦,小玲姐姐?”阿鲤还有些疑惑,“我们不等苏姐姐吗?”
“先把你送走。”小铃兰感受到颈间镇魂玉的灼热,心里一紧:“不论怎么样,苏姐姐要的东西我们得拿到。”
苏璃这边对着陌生男子,皱紧了眉头。
“你来这贡院,是为了试题?”宴清神色冰冷,“并没有什么豢养痕迹,作为鬼魂,你要这试题又有什么用?”
发现他并没有去追赶小铃兰,也再没有伤害自己的举动,苏璃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你又是谁?管这些做什么。”
“我?”宴清依旧是一派冷然,只是本就狭长凤眼微眯了一下:“宴清。”
宴清?苏璃心中这下真正惊惶了起来,这不就是原剧情中的国师吗?
只可惜,自己接收的剧情并未对他多有提及,只是寥寥几笔,知道这国师在为皇帝推演天命之余,更是以捉妖拿鬼为己任。
“你想怎么样?”苏璃板紧了脸,心中盘算着逃离的可能性。
宴清并没有回答她,反倒又仔细看了她几眼:“你这小鬼并未伤天害理,何必做偷盗试题这样有损命数的事?既然碰到了,再没有让你肆意游荡的道理。”
说着,伸手就要擒住她。
正在此时,送走了阿鲤的小铃兰刚好赶到,瞪圆了眼睛一声惊呼,一把将颈间的镇魂玉扯下来,扔到苏璃那里:“苏姐姐快走,这人我来应付!”
“哦?还有个小花妖。”宴清伸出的手改了方向,轻轻一招,小铃兰就化作一阵轻烟凝结到他手上,变成个银色的小铃兰花的模样:“这点修为,不足为惧。”
苏璃刚刚接住镇魂玉,只来得及攥紧它,就发现这人已经收了小铃兰。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眼睁睁看着那纤细手指向着自己伸了过来。
神志不清前听到的最后一句,竟然是对方略带笑意的喃喃自语:
“镇魂玉么?怪不得……”
翌日清晨,贺彦章等了许久,也不见苏璃,心里不禁有些打鼓。
等到了黄昏还不见人,那一点担忧更是十成十,阿绯这是怎么了?是窃取试题被人抓住了,还是没有成功不想来见他?
夜间点了灯火,却半点也看不进去书。
正在他愁眉苦脸,就听到孩童稚嫩的声音:“喏,你要的东西。”
一只卷轴就这么直直地冲着他的面门砸过来。
惊吓之余,他反应倒也迅速,稳稳地抓住了:“谁?”
然而并没有声音再回答他。
贺彦章按捺住心中忐忑,打开来一看,端方字迹写下的,正是一篇策论的题目。这就是试题?可是,到底是谁送来的?阿绯呢?
“阿绯,是你吗?你回来了,怎么不出来见我?”贺彦章看向四周出了声。
“谁是阿绯?”又是那个稚嫩的小声音,“我苏姐姐为了你辛苦拿来试题,你还想着别人!”
声音里满是愤怒。
“若不是看在姐姐面子,我真想吃了你!”
苏姐姐?看来是阿绯没错。贺彦章心中稍微安定下来,并没有在意对方说的那句吃了你——在他看来,阿绯对自己情根深种,那么叫她苏姐姐的小妖怪,定然也会对自己友好一些。
“阿绯就是你的苏姐姐。”贺彦章柔和了声音,把对方当作孩童来哄:“她让你送了东西来,可是她呢?你又叫什么名字?可以出来和我说说话吗?”
小阿鲤见两个姐姐还不回来,现在心中本就恐慌。被他这么温声询问,心底对他的迁怒半分没少,态度却不自觉的软化下来。
贺彦章就看到窗棱上坐了个胖娃娃,穿着大红色的肚兜,大眼睛里满是泪水:“苏姐姐不见了,小铃姐姐让我先走,可是她们都没有回来!”
阿绯不见了?贺彦章心里一沉:“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才刚刚拿到试题……”阿鲤抹了一把眼泪,瞪着贺彦章:“要不是你需要什么试题,苏姐姐也不会大晚上去贡院!那地方正气浩然,哪是我们这些生灵去的!”
手一扬,红色的光团若隐若现,就要往他身上打,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若不是苏姐姐让我们都不要伤你……书生,你最好盼着我苏姐姐能早日回来!”
说着,跺一跺肉墩墩的小脚,蹿下窗棱消失不见。
要不是我……贺彦章握紧了手中的卷轴,闭紧双目,只觉得心中无限哀戚袭来。
那地方浩然正气……阿绯,我怎么能忘了,你虽然会些法术神通,却也不过是小小妖灵。我怎么能忘了,你虽不是*凡胎,却也会受伤殒命……
阿绯,是我害了你吧?是我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