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损一台，生产一台，为什么我们还要卯足了力气生产，是吧？”梁英健苦笑了一声，他不用问都知道林鸿飞心里在想着什么，“林总，不瞒您说，这个问题不知道有多少人问过了，原因就是不生产亏的更多。”

“……”林鸿飞张了张嘴，又把嘴巴给闭上了。

自己就是做商业的，自然知道梁英健说的这种情况，有些时候，某种产品你生产的越多就亏损的越多，但不生产还不行，如果工厂生产线停工，某些必要的开支却是少不了的，不管生产线是否开动都要产生费用，比如工人的工资、生产线的折旧以及维护费用等等等等，以这种生产大型工程机械的工厂而言，停工绝对比亏本生产的损失更大。

如此一来，倒是很能理解市工业局的做法了，一个不管怎么说都亏损的企业，虽然着光鲜，但那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赶紧给他找个下家的好。只是林鸿飞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在自己的记忆当中，事情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我们也知道这么做对林总以及古齐省工业制造有限公司并不是很公平，”苗飞苗秘书跟着开口了，“根据我们局长的指示，只要贵公司愿意接受北工，只要条件合理的，我们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所谓“合理的条件都可以谈”，其实真正的意思是“不合理的条件我们也一样可以谈”，只是话虽然如此说，可大家总要找一块遮羞布，再没有比这块遮羞布更合适的遮羞布了。

梁英健虽然没有开口，却在一边连连点头，不过顿了顿，似乎是为了增强说服力，他又跟着补充了一句，“这个事情，是上了我们局党委常委会的。”

居然上了局党委常委会？林鸿飞心中就是一愣：来市工业局的决心很大嘛！嗯。甩包袱的决心很大。

林鸿飞沉吟了一下，终于在苗飞和梁英健期待的目光中开了口，“这样吧，苗秘书，梁局长。这个事情我需要好好考虑考虑……如果你们有带来的市工程机械厂的相关资料。也不妨留下来。”

苗飞和梁英健明显有些大喜过望，忙不迭的点头，“有的有的。”

苗飞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叠资料，轻手轻脚的放在林鸿飞的桌子上。道，“林总，这些是我们工业局那边关于市工程机械厂的一些重要资料，您可以，另外……”苗飞微微一顿。跟着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局长说了，市工业局和市工程机械厂随时欢迎林总您去市工程机械厂考察和指导工作。”

这也是一个暗示，暗示林鸿飞，市工程机械厂或许会有点儿小问题，但绝对不会存在大的问题，产品生产和质量、生产管理方面绝对不会存在要命的问题，现在的北郡市工程机械厂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局面，根本原因就是生产成本的问题导致的。我们不怕你去，我们甚至欢迎你去。

林鸿飞明白这层暗示，心里就不由得有些好笑，不过虽然如此，他心里却放心了不少。市工业局敢摆出这么一副态度，那就说明市工程机械厂大概真的问题不大，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优质资产……市工业局他们也清楚。私人公司控制生产成本的能力比国有企业强悍的多。

“好的，我会考虑的。”林鸿飞点点头。“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决定的。”

“当然当然，”梁英健连连点头，他很理解林鸿飞的做法，“这么大的事，是需要慎重考虑的，我完全能够理解林总您的做法。”

你理解不理解的，对我来说关系真不大。林鸿飞客客气气的将这两位送出了门，心里却有些疑惑：从现有的所有情况来，市工程机械厂并没有任何问题，市工业局敢向自己许诺自己随时随地都可以去市工程机械厂“参观和指导工作”这一点就可以出来，可为什么自己心里总觉得似乎是有点儿事情不太对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