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秀满意地点点头,问道:“官银是在哪里被劫的?”
“是……是在郡守府!”吕颂小声回道。
郡守府?上官秀先是一怔,沉思了片刻,他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旁边的桌案,心中暗道一声糊涂!表面上看,把官银存放在郡守府,应该是整个安阳城最安全的地方,实则并不然。
玉郡的郡守霍林现在不在安阳,而去了上京,参加自己和香儿的婚典了。
霍林不在,郡守府的守卫必然松懈,最关键的一点,郡守府内只剩下女眷,宪兵队根本不方便大批入住,只能派出小股的兄弟住在郡守府,看守官银。
而这又恰恰给了歹人可乘之机。他深吸口气,问道:“是谁提议把官银安置在郡守府的?”
吕颂吓得一缩脖,没敢接话,转目看向跪在地上的宗南。
宗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道:“秀……秀哥,是……是属下下令,把官银存放在郡守府的……属下以为,官银放在郡守府会万无一失……”
上官秀气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恨不得狠狠踹宗南两脚。
你以为?你以为的事情就会是事实吗?上官秀凝视着宗南,久久都没有再说话。宗南汗如雨下,脑门顶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过了许久,上官秀方再次问道:“当时有多少兄弟看守官银?”
吕颂忙回道:“共……共有两百兄弟!”
“都被杀了?”
“都……都喝醉了!”
嘎、嘎!上官秀手指的关节发出两声脆响。吕颂的身子一阵震颤,噗通一声也跪了下来,急声说道:“是……是郡守夫人盛情款待,我等实在推辞不过,就……就多饮了几杯……”
“你们,随我长年征战,出生入死,以为危险只在战场上,回到国内,穿上了宪兵队的军装,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很安全,尤其是到了郡守府,以为自己更可以高枕无忧,好好放松一下了,即便多贪饮几杯,又有何妨,是吗?”
上官秀直把宗南和吕颂二人说得汗如雨下,跪在地上的身子,突突的哆嗦个不停,二人连声说道:“秀哥,我们错了,我们知错了……”
凌厉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来回扫动,上官秀也在他二人面前来回徘徊。
走了一会,他突然停下脚步,在他两人的胸口上各踹了一脚。宗南和吕颂双双仰面翻倒,两人紧接着又从地上爬起,继续跪在地上。
“现在知错了?晚了!”上官秀厉声说道:“你二人怎么就不死在战场上!”死在战场上,是大风英烈,能进的了忠烈堂,现在因失职之过而被问斩,又算什么?宗南和吕颂哽咽了出声,再忍不住,跪伏在地,哭得泣不成声。
上官秀抬起手来,却迟迟没能挥下去。最后他狠狠甩下袍袖,转头说道:“蒙天!”
“秀哥!”
“现在可有查到官银的线索?”
蒙天缓缓摇头,说道:“宪兵队和郡军已在城内翻遍了,掘地三尺,也未能把官银找到。”
上官秀说道:“让郡军的统兵将领进来见我!”
现在留在安阳,掌管郡军的是副郡尉苏鹏飞。在外面等候多时的苏鹏飞,听闻上官秀的召唤,急忙从外面走了进来,跪地叩首,说道:“下官玉郡副郡尉苏鹏飞,参见国公大人!”
“官银被劫的那晚,你在哪?”
“下官……下官也在郡守府!郡守夫人设宴,下官作陪,当时……当时下官也……也醉得不省人事……”
上官秀又问道:“安阳城内可有秘密通往城外的密道?”
“没有!绝对没有!”苏鹏飞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笃定地说道:“下官在安阳任职八年,还从未听说过城内有通往城外的密道!”
“你的意思是说,被劫的官银现在还留在城内,并没有被偷运出安阳城!”上官秀慢悠悠地问道。
苏鹏飞身子一震,这事他哪敢保证啊?他颤声说道:“官银被劫后,下官立刻下令封锁了全城的八座城门,宪兵队的兄弟也有协同布防,下官敢保证,官银被劫之后,当时绝无机会被立刻运出安阳。”
言下之意,官银被劫的当时,肯定没有运出城,至于现在还是不是仍留在城内,他可就不敢承诺什么了。这些天,他是亲自带人在城内挨家挨户的搜查,结果一无所获,五百万两的银子,堆积起来都如同小山一样,这么多的银子能往哪藏,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银子确实已不在城内了,至于是怎么被偷运出去的,他真的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