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G!你怎么了!”九岁跳下台阶跑到她跟前扶着她的背。
“药……药……”
顾曲幽揪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手腕上的感应器嘀叫个不停,肥猫也炸了毛地喵,吓得周边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四处乱飞,一时之间,死气沉沉的坟场热闹得鸡飞狗跳。
“发病了吗!”九岁神色剧变,来不及多想,急忙打开她的黑色包包找药。
“多少颗?”
九岁拿出药又问。
顾曲幽颤颤巍巍伸出两跟指头。
九岁二话不说倒出两颗药喂进她嘴里。
顾曲幽纠着眉,一脸扭曲地往下唵。
“唵下去了吗?”
顾曲幽艰难地点头,那些药丸对她的喉咙早就轻车熟路,绝不会堵在半路上。
“你忍一忍,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救护车。”
九岁说着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按,却被顾曲幽一把抓住手:“别打……没事……”
“不行!你这样下去会有危险的!”
九岁掰开她的手又要按,但顾曲幽又死死抓住他不放,气急败坏:“叫你TM……不准打!”
九岁气得两眼瞪圆:“小G!你在别拿你的命开玩笑!”
顾曲幽闭眼,长长缓了一口气,调整呼吸,感觉好一些,又道:“放心,我还不想死,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吃了药休息一会儿就没事,别大惊小怪……”
九岁见她呼吸顺畅了许多,吊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原位,吐气:“好,我不打,你先放开我,我手被你掐痛了。”
顾曲幽瘫软地靠在九岁身上,有气无力地抬头,脸色和嘴唇都惨白,只有眼眶通红恶狠狠地瞪他:“你敢打电话,我就把你姓蒋,是郁西子亲儿子的事说了出去!”
说着,缓缓松开那只掐着九岁手腕的爪子。
九岁手得自由,把手机塞回裤子口袋里,擦汗:“小G你用不着这样,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的,我相信你。”
“谁TM稀罕你相信……”
顾曲幽收回眼,再次盯着墓碑上的人,好像被贴在上面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尽管她每天早上起床的第一件是就是提醒自己活在这个世上的时间又上少一天,她以为自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哪怕真到死的那一天也会坦然面对,可没想到见到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贴在墓碑上,竟然激动得心脏病发……
而九岁也和她一同看向那个墓碑,而刚才太紧张,他来不及注意周边的一切,现在平静下来,整个人都目瞪口呆。
他就纳闷,以顾曲幽的心理素质怎么会无缘无故没有任何刺激就发病,原来是看到了这个。
一个健康的人看到了也会吓坏,更别说她。
“你们……”
“长得一模一样。”顾曲幽平静地接过他的话:“不过她死了,我活着。”
九岁沉默,半晌,拍她的肩:“别怕,只是长得像而已,全世界70亿人口,有人和你长得像也不奇怪。”
顾曲幽扯着嘴皮子冷笑,不答话。
怕吗?
她才不怕!
她不会怕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死人,更不怕死。
她只怕……
死得太快太突然,要做的事没做完,死不瞑目……
不过这些深奥的道理,她才不会跟一个乳臭未干小屁孩子讲。
她再次横眼一扫,这个名叫容希妍的女孩儿坟墓旁边紧挨着两座墓,墓碑上刻着的名字都是姓容的,一个是叫容希觉,看起来不过20岁左右的小伙子,另一个叫容耀宏,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这是全家人死光光什么节奏吗?
真悲惨!
也不知道上辈造了什么孽!
顾曲幽看得实在眼痛,烦躁道:“快扶我起来,不想再对着这张死人脸!”
“好。”九岁点头扶起她:“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顾曲幽斜眼调侃:“不看你老爸了?”
“不看了。”
“你就没有话跟他说?”
九岁面无表情扭头:“对一个让未成年少女未婚先孕不负责任的男人无话可说。”
“……你妈几岁生的你?”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