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云天和李满山跟着李云峰派去济宁城办事的人顺利进了城。追莽荒纪,还得上。讀蕶蕶尐說網
虽然通往京城的水路和陆路被严密封锁,但是济宁城的防守却很松散,城门处的士兵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见李云天和李满山操着山东口音,又与李云峰的人在一起,因此没有盘查挥挥手就让他们走了。
在济宁府的那些豪门大户中,李云峰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不仅有一个在京城当御史的堂弟,而且还与忠国公周征是亲戚,谁敢轻易招惹?
进城后,李云天和李满山随即分开,两人的肩上都扛着一个大麻袋,里面装着一些药材,打扮成做药材生意的商人。
李云天去的是济宁卫指挥使司衙门,他戴着一个草帽,在济宁卫指挥使司衙门斜对面的墙角处摆了一个摊位,暗中观察着来往的行人。
李满山去了济宁府府衙,也在府衙斜对面摆了一个摊位,他在湖口县的时候可是学了不少东西,对药材虽然算不上精通,但摆摊做生意还是足够应付。
为了避免有人起疑,李云天时不时用山东话吆喝着,向过往的行人招揽生意,吸引了一些路人驻足查看,由于他开的价比药铺还要高,因此路人问价后纷纷离开。
临近中午韩魁都没出现,李云天正寻思着是不是去一旁的饼铺买两张大饼当午饭,一名挺着大肚子的胖子领着几名混混模样的年轻人停在了他的地摊前。
“这位大哥,来儿药材不,都是上好的货色。”李云天瞅了胖子一眼,笑容满面地拿起了一把药材给他看。
“懂规矩不?没拜山门就想在这里做生意?”胖子伸手推开了递到面前的药材,阴阳怪气地问道。
“大哥,你看俺这还没开张呢,只有这么多,等开张了请大哥喝酒。”李云天知道遇上了混混,他不想招惹是非,于是从身上摸出二三十枚铜板放进了胖子的手里,陪着笑脸道。
“就这几个大子儿也想把老子打发了?”胖子掂了掂手里的铜板,冷笑着道,“真以为老子是要饭的,你们这些倒腾药材的哪个身上不揣个三五两的。”
李云天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看来他今天遇上了一个贪得无厌的无赖,想要从他身上榨取油水,可他出来的时候身上就带了三四十文钱,要是被这个胖子给缠上了那么正事儿可就要被耽误了。
“大哥,你看,俺身上就这么多钱。”李云天沉吟了一下,将身上剩下的二十来个铜板也掏出来递到了胖子的手里,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实话告诉你,没有五两银子,你以后别打算在城里摆摊。”胖子见李云天软弱可欺,心中顿时大喜,将手里的铜板交给身后的一个混混,面无表情地向李云天道,摆明了想要敲李云天的竹杠。
“大哥,俺这是本买卖,哪里有五两银子。”李云天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于是苦笑着向胖子道。
“没有是吧?”胖子冷笑了一声,冲着身后的混混摆了一下手,“让他懂懂规矩。”
几名混混立刻冲上前对着李云天的地摊一通乱踢乱踩,将上面的草药踩烂的踩烂,踢飞的踢飞,很快就一片狼藉。
“大哥,俺是从登州来的,路上盘缠都花得差不多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李云天见状双目寒光一闪,随后低声下气地求着胖子,“这样吧,等俺把药材卖了把钱给补上。”
“补上!到时候你一拍屁股跑了,老子到那里去找你。”
胖子不屑地冷笑了一声,然后上下打量了李云天一眼,冲着一旁的混混道,“老子觉得这家伙行踪可疑,十有yankuai是前几天犯下血案的盗匪同伙,官府现在正在抓案犯,你咱们把他送到府衙,府衙的那些人会怎么对待他?”
“肯定是大刑伺候了,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一名混混闻言,恶狠狠地望着李云天道。
“能出来就算好的了,保不准酷刑之下就成为了盗匪的同党。”另外一名混混冷笑了一声,阴森森地插了一句。
“这群可恶的混蛋!”李云天知道胖子等人是在恐吓他,心中不由得暗骂了一声,如果不是他身负重任的话,肯定要好好修理这群欺压百姓的家伙。
就在这时,济宁卫指挥使司衙门另一侧街上,一个推着一辆空三轮车的车夫落进了李云天的视线里。
车夫穿着一身粗布衣衫,头上戴着一个斗笠,低着头向前走着,虽然他的面容被斗笠遮挡住,但是李云天觉得他的身形很眼熟,与韩魁有几分相似。
“子,你是交钱还是想到府衙的大牢里逛逛?”胖子此时正在耀武扬威,哪里注意到李云天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而且看向了那名车夫,趾高气扬地问道。
李云天的目光落在了车夫的鞋上,破旧的衣袍下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是一双黑色的靴子,随即嘴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现在可以确定那个车夫就是韩魁,要不然岂会鬼鬼祟祟地用斗笠遮住面容。
更重要的是,那双靴子的制式是内侍穿的,而且价格不菲,一个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衫的车夫怎会穿它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