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王命已下十日,再不前往哈布泊罗,恐耽误王的大计。”葛将忧心忡忡。
端格狩放下兵书,“王需要的是我帐下二十万人马,我早到晚到没那么重要,况且这回王未免有些冒进。大周三王之乱已在皇帝的控制之下,如今镇守边关的,全是皇帝信任的大将,其中以萧家军,魏家军为最强,各统帅百万。此时强攻,对方早有准备,即便我们的船和骑兵比他们胜上一筹,可一旦进入内陆,他们就占尽地理优势了。应该等过了这个冬天的。”
葛将是端格家将,受命于老族长,对端格狩忠心耿耿,听他说出这种话来,忙劝道,“大将军切莫不可当他人面这么说,会遭有心人利用。很多人本就羡慕你受王重用,正好借此论你不恭敬之罪。”
“事情牵涉到宋墨紫,如此冷静的王也会焦急,却不知坐到最高的那把椅子,最忌情深。”端格狩一笑,神情却冷,声音突然低得让葛将听不清,“正如她所说,是我的机会吗?”
“报——”外面探子进来,“大将军,南德军六万人上塔江云岭段,尾部百船追击疑似虎寨船只十余艘,在河口将其击沉。”
端格站起来细问,“可知虎寨船上何人?”
“距离太远——”探子摇头。
“再探,我要知道上面是什么人。”端格却十分仔细。
探子连忙应声急退。
“大将军,南德所派招安虎寨的人马不是已经让义元军灭了吗?此时的六万人是——”葛将奇怪。
“是来剿灭义元军的人马。”端格不是猜的,“元澄是义元军的领袖,他离开大本营入虎寨,身边不过万众,此时不剿,更待何时?”
“大将军不曾亲眼所见,怎会如此有把握对方的意图?”葛将问道。
“消息是我放出去的,我自然知道。你忘了·我在虎寨还有一枚棋呢。”他的苦心积虑不可能让贺虎连根拔除,“比起坚克难攻的大周,摇摇欲坠的南德才应是大求的下一个目标。一旦合玉陵南德,大半江山便在我大求铁骑之下·灭大周就是早晚的事。”
“可王上与南德新皇签了同盟约啊。要不是我主力都压在北境,本该派兵支援南德镇压暴民的。”所以虽然只有一江之隔,进行的也不过是潜入动作,驻军观望。
“盟约?”葛将觉得好笑,“王若是信守盟约之人,根本就不会攻打玉陵了。”
葛将心想,这倒是。
“我之所以推迟行程·就想等这个消息,待义元和南德两败俱伤之际,将神仙山及其云岭一带暗中拿下来。等大求要攻南德时,不必再有渡江之险。”他这一举动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典型。
“这颗棋是——?”基本上,端格狩是个我行我素的人,他在虎寨的作为,隔了江根本没人知道。
“虽说是个颗没出息的棋子,好在够听话。”端格没多说。
过了半个时辰·天边出现火烧云,探子再度跑进来。这回,他身后还有两个士兵扛了担架。
“大将军·我等捞上一个人,只是已奄奄一息。却不知为何,他提到大将军的名号。”
端格狩上前一看,面色便阴沉下来,“潘垄?”
那快翻白眼的人正是不听墨紫指挥瞎来的潘垄,也是端格狩安插在虎寨的最后一颗棋。
他见到端格狩,使尽吃奶的力气抓住,断断续续说道,“元……相……骗……,没……没有……用——”
话掐一半·死了。
端格狩两眼阴鹜,“元澄!”
葛将不明所以,“这就是大将军放在虎寨中的人?”死了,就说明计划全部落空了,“大将军,我看还是尽快起程吧。王并不知道您的打算·就不会因此苛责。虽然失败可惜,但事出有因,不必过于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