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激动之下,便有青壮百姓要随之冲上前去,他们这一动,后面人群更不知发生什么,但听前面叫嚷着说什么番子打人了,要大伙和东厂鹰犬拼了,不由都是群情激昂,不加思考便也跟着上了。
总旗吕亚翔见百姓群情激愤,若强行冲入,己方必被愤怒人群包围,无法抵魏府,甚有可能被百姓拽入马下,便急切打马过来请示袁大海:“千户,前方刁民凶蛮,人数众多,是不是避开?”
“避开?”
袁大海眉头一皱,他已看出这事必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仅看那些冲在前方的恶汉,就知背后闹事之人在这县城当中还是有些权势的。否则,何以能煽动如此之多的百姓。试问,你叫一个无权无势之辈在街上公然高呼和朝廷作对,能有几人响应他?
百姓众多,己方却只有百余人,若真强行冲去,不说必有无端死伤,只怕就要陷入那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了。
实实在在的群体事件,实实在在的不明真相百姓被极少数别有用心的人裹挟。
进还是不进?
进,就要面临被“群殴、,的局面,不进,东厂这回办差就要被天下人取笑了。
若真灰溜溜的回去,往后,缇骑何以再能出京?要是人人效仿,皇权威严何在!
进还是不进!
袁大海左右为难,先前他倒是下令横冲直撞,敢有惊马拽人者格杀无论,可那是没看着实际情形,现在却是亲眼见着几千人黑压压的向自己压过来,任他再如何胆大,这杀人的命令终是不敢出口。
“最近的卫所有多远?”无奈之下,袁大海想到去调卫所驻军前来〖镇〗压。
吕亚翔歪着脑袋想了想,回道:“有三十多里,现在派人去调,晚间就能赶来。”顿了顿,迟疑一下又道:“不过,怕他们未必肯听咱们调。”闻言,袁大海怔了怔,旋即明白自己可没有调兵的权力,这地方的卫所军队要想征调,就是本地府县也未必可以,只能一级级先报上去,由省里来调,而且省里要调也得先报到兵部,获得同意后才能调兵。否则,任你是几品大员,也甭想调一个兵出来。要是随便是个官就可以调动大明的官军,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造反了?
征调卫所来〖镇〗压看来是行不通了,袁大海有些心急,妈的,早知这样,便将黑旗箭队扩个几倍,如此也算有一支强军在手。
嗯,必须扩充黑旗,将黑旗箭队打造为东厂的全天候预备力量,哪里有事,就打到哪里去!
扩充黑旗已是当务之急,但眼下还是先把这关过了再说吧。
也怪自己,想得太过简单,以为驾贴一到,魏大中必会束手就擒,哪知人家却不想坐以待毙,稍作鼓动便弄来这几千百姓替他挡着,叫人是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
袁大海这抓破脑袋也不知如何是好时,前方,百姓们已在恶汉的带领下群情激动的冲过来,越来越近,惊得番子胯下战马不住撅蹄。
吕亚翔见千户再不做决定,己方就要被人群冲撞了,忙又催问了一句:“千户,他们过来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