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阳听着外面快两刻钟的杖刑,心下的焦虑也越来越重,以四弟那身体,一百杖刑下来,恐怕情况堪忧。
施意收敛了心神,起身朝王元行礼道,“叔父严重了,但凭叔父吩咐,逸之无不从。”
“哈哈哈……”王元喜出望外,示意身后的仆从上前来,接过锦盒小心放在案几上,开了锁,从锦白的棉布里拿出了一本古旧的册书,双手递给施逸,语含激动,“老夫惭愧,活了这四十几年,也只知道这佛经的封皮乃是‘罗摩衍那’四字,至于里面包含的经义,确实看不懂了。”
罗摩衍那?
卫双行趴在门外的长凳上听得冷笑一声,他倒是要看看,这施逸,如今怎么回王大学子的问题。
帮,他估计帮不了,不帮,他今天也没法交代。
施逸捧着经书心思电转,不用翻看,他便知道,这个能和王学士拉近距离的机会,就这样从手里溜走了。
施意心思一动,他是不会,但有人会。
施逸想着门外的安锦清,略微踌躇,若是以往的安锦清,他现在自可把经书接下来,找安锦清译出来后再把译文给王元,不过现在的安锦清,施逸用脚趾头想想不可能。
想到此施逸有些恼恨安锦文,成事不住败事有余,闹出今日这一茬,清弟只会更恨他,以后两人估计只形同陌路了。
想归想,面前的事还是要应付的,施逸脸上带着略微遗憾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合上经书,重新递回王元手里,拜了一拜惭愧道,“小侄真是愧对叔父厚爱,这经书甚是生涩艰难,小侄也……”
“……世侄不会?”王元面色古怪,摸着下巴上的胡须若有所思又问了一句,“贤侄好好看看,这经书,你当真……一句也不会?”
施逸不明所以,以为王元是失望所致,颇为惭愧地摇摇头,行了礼就坐下了。
卫双行趴在长凳上冷笑了一声,梵文经书涉猎极光,那王元断不会一点消息都无,就拿着经书从中京大老远跑来洛阳,若不是知道有人会,来此一趟岂不是白费功夫。
卫双行从凳子上爬起来,脑子里飞快想着,怎么做才能将这件事利益最大化。
卫双行示意旺财道,“你进去朝那王元说,就说我会。”
旺财听不见里面的对话,乍一听卫双行如是说,有些摸不到头脑,想劝两句,被卫双行不耐烦地瞪了一眼,就悻悻往里走了。
旺财跟在安锦清身边十几年,也没见安府摆过这么大阵仗,在一干人的目光中,一时间走路都有些颤巍巍的,尤其是他进去以后,整个大堂都安静了下来。
旺财咽了咽口水,朝王元的方向拜了拜,垂着脑袋说,“四少爷说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