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问一句为什么,朱老爷的身子就住后缩一缩,却就是不肯答紫萱。
朱老爷原本就对紫萱姐弟不好,对紫萱更是利用其为朱家谋好处,但他倒底知道这一双儿女是他的骨肉,所以不管如何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他们害死,也从来没有做出过会直接要他们姐弟性命的事情。
今天他却很清楚自己说出口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因而心中生出的愧疚让他根本无法面对女儿的质问:简单的三个字“为什么”就好像三座大山般,压得他连头也抬不起来。
紫萱俯低了身子,泪珠滴落在朱老爷的手背上,晶莹剔透的在灯光下闪耀出七彩的光芒:这样的美丽却如同是毒针般刺入朱老爷的心中,让他的手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后,泪珠一晃流下了他的手掌,只留下一条泪痕。
“父亲,为什么?”她低低的声音就如同儿时在朱老爷耳旁的呢喃:“给我,一个理由。”朱老爷的泪水也流了出来,却依然没有开口说一个字: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亲手把女儿推向了绝路,还有什么好说得?
皇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咳了两声:“朱厚田。”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来,好像只是有点不耐烦。
他也很奇怪朱厚田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紫萱当真做过那些事情,也改变不了紫萱是他亲生女儿的事实:如此做,予他有什么好处?
朱老爷听到皇帝唤他连忙叩头:“臣、臣在。”他对皇帝比对太皇太后更加的恭谨。
皇帝看着他悠悠的道:“朕对你为什么要为丁家做证,来指你的亲生女儿有错在身也极为好奇呢:难不成你不知道你的几句话,可以要了你女儿的命吗?如果你不知道,现在朕也告诉了你,你眼下知道了?
朕很好奇,说吧,为什么?”朱老爷的身子一颤:“臣、臣,…所有那些被人教过的慷慨激昂在此时都不管用了,他根本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倒底良心摆在眼前,女儿就立在他的跟前,他怎么说得出大义灭亲四个字来。
朱紫萱可是他亲生的女儿啊。他痛苦的摇了摇头:“臣不知道。”他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最后只能以不知道来搪塞。
皇帝笑了:“不知道?朱厚田的胆子不小啊,居然敢对君如此说话。
”说完他看一眼丁阳和芳菲:“朱厚田不知道,那丁阳你可知道,说来给朕听听如何?”他最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瞒,那表示这些臣工以为他是一只可以哄骗逗弄着玩的猴子!
丁阳和芳菲的目光都是一闪,由丁阳叩头道:“曾经结为亲家时,臣对朱家也算是有点恩德,曾经的岳父对臣也极为不错:现在郡主一心想要臣的性命,朱家老爷才会为臣说句公道话。”
“是吗?”皇帝眯起眼睛来:“我以为你们丁家给了他们朱家天大的好处呢,不然一个人怎么会连亲生的女儿都不要了,当真是连个畜生也不如啊。”
朱老爷听到皇帝的话身子一颤,刚想开口贾氏又扯了一下他的衣服,最终他还是闭紧了嘴巴。
太皇太后慢慢的道:“不管朱厚田为什么会为丁家做证,他说出来的话是真得就好:倒底,亲生父亲怎么会诬自己的女儿呢?”她看一眼紫萱:“你还不跪下?!”紫萱猛得回身:“臣妾,为什么要跪下?”
“你不知罪?!”太皇太妃立起了眼睛来。
“臣妾何罪之有?”紫萱寸步不让,迎着太皇太妃的目光毫不退缩。
太皇太后缓缓点头:“好,那哀家就让你心服口服:朱厚照……………”紫萱却大声道:“不劳太皇太后了,由臣妾来代太皇太后问话如何?父亲,你当年可曾送过一块玉佩给我的母亲做为定情的信物?”朱老爷听到女儿的话两只胳膊一软差点一头栽到地上,过了半晌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紫萱长长吸了一口气,仰起脸来把泪水忍回去:“朱家老爷,你是不是在九黎的时候,送过一块玉佩给护国夫人做为定情信物?君前不能失仪,是与不是请朱家老爷亲口作答。”“没有。”声音颤抖着,可是朱老爷答得却不含糊。
紫萱看向朱老爷:“抬起头来。”
朱老爷鼻子一颤没有动,他不敢看女儿的脸。
紫萱大声再重复了一遍:“朱家老爷,抬起你的头来!”朱老爷缓缓的、缓缓的抬起了头,看到紫萱一脸泪痕、看到紫萱那双眼睛里的绝望,他猛得又低下了头:“我、我对不起你。”
紫萱一把扯住朱老爷的衣领,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你对不起的何止是我这个女儿,你最最对不起的人是我的母亲。。她自千里之外的九黎不惜与家人决裂也要保你性命离开来到上唐,
你居然连称们当初的那点情义也要否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