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战把报纸扔到一边的时候,有人进来报告说,有位马先生找他,高战微微一笑,说:“老子不见。 ”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进来通报说,有位姓冷的先生找他,高战一摆手:“老子还是不见。 ”
没隔十分钟,那个跑腿的又进来说,马先生和冷先生一起要求见他,要不然就赖着不肯走。
高战猛敲三下桌子。 “让他们进来---操他姥姥的,火候也差不多了!”
马金虎一向看不起冷军,但这时候同病相怜,两人在外面相遇后,不禁互相看了一眼后,叹了一口气。 两人地老大都躺在床上,什么中药西药轮番灌。 起不了床,没办法。 很多事情就要两人出头解决。
一听说高战让两人一块儿进去,马金龙难得客气地请了冷军一声,冷军忙抱拳道:“还是您先请吧。 ”
马金虎叹道:“都这时候了咱们还分什么彼此啊,谁都不用客气,一起进!”
高战的办公室不算小,也不算大,原先里面有会客用的沙发和茶几。 不过三天前就被高战派人给清理走了。 所以当马金虎和冷军进来以后,只能站着和高战说话。
高战斜躺在老板椅上,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一看见他们两人,就说:“真不好意思啊,最近公务有些繁忙,琐事太多,忙得我焦头烂额。 每天早上连牛奶都顾不上喝,哎,做这一区的探长可是不容易呀,我的头上都快长出白头发了,那首词怎么说来着,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 早生华发啊!”
马金虎性子直,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开口就道:“你直说吧,究竟怎么样才会放人?”
高战眨巴眨巴眼:“你这是什么意思,放人?我当然会放人了,这里是警局,又不是收容所,一下子钻进来那么多人,我也头痛啊,天地良心。 我把不得你赶快把他们给带走!”
“那就好。 你交给我吧,我带他们走!”马金虎天真地说。
一旁地冷军不禁暗笑。 这俩兄弟怎么就这么不同呢,一个精的像猴,一个又….又这么憨地像牛。
高战可用不着掩饰,哈哈笑了出来:“姥姥的,小马啊小马,你太他妈可爱啦,你也不想想,我为了给广大市民们一个交代,费了多大功夫才搞定了你们的事情,为了不伤和气,更为了报答你大哥的知遇之恩,我想方设法,才尽量不弄出人命,好不容易才弄出了今天这个局面,你说,容易么我?”
马金虎哼道:“谁让你那么狠,一下子抓了那么多人,你当我们好欺负么?”
高战也不生气,拿起桌子上的警帽掸了掸上面的灰:“我自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小马哥呀小马哥,我真不知道你会这样想,那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他妈装什么正人君子了,我他妈就是一小人,就是一市侩,行了吧,现在咱们就哪单归哪单,你们十四K,在牢子里的一共是230人,其中有20多名骨干,这一八得八,四五二十,再四舍五入一下,一共收你一百五十二万块钱,再加上他们在警局地住宿费,伙食费,卫生费,还有监狱管理费,这上上下下一共是一百八十多万块钱,看在咱们交情深厚的份上,就除去零头只收你一个整数,一共是一百八十万,你看,我够仗义了吧!”
我干你娘啊,马金虎心中大叫道,你当我是凯子,还是水鱼,二百来个人你要收我一百多万?我kao,拿一百多万我可以重开十几间赌场啦!
“怎么样啊,小马哥,你考虑的如何呀?”高战拿腔拿调地问。
“没得商量!一百多万,那绝对是不可能的!”马金虎气呼呼地鼓着肚子说。
冷军在一旁cha嘴道:“高探长,做人要厚道,我这人不怎么会说话,但你开出的价钱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高战“嘿嘿”冷笑两声道:“那你们说,怎样一个价钱才算合理呢?”
马金虎理直气壮道:“按照猪肉价,一斤肉一块八毛六,有多少个兄弟,你只管一个一个扛过来过过称,几斤几两该出多少钱,我马金虎眉头都不皱一下!”
高战差一点笑了出来,我kao,猪肉价?也亏这傻逼能想得出来,把人肉当成猪肉来卖,这不成了人肉市场了么,操蛋,老子要让你知道,这绝对是异想天开!
再看看冷军,他也没想到马金虎会提出这么一个爆炸性的噱头,没办法只好在一旁保持沉默。
“小马哥,你这样说,我绝不敢苟同!你把你的兄弟们当成什么了,猪仔还是肉猪?香港是讲民主,讲法律的地方,你这样口无遮拦地污蔑自己地兄弟们,事实上已经构成了严重的侮辱罪,说严重点,是要上法庭和蹲监狱的!”
“你不用拿法律来压我,我马金虎是吓大的!”
“我怎么敢下你呢?我只是想告诉你,要想用猪肉的价格来买回小弟,你---门儿都没有!”高战的牙缝冷地像铁。
自五十年代初期,青帮与香港本土的“和”字头争斗,十四K保持中立,坐山观虎门,暗中扩大地盘,在青帮被消灭之后,十四K的势力大大膨胀,直到今天这种四大家族的地步,向来都是顺风顺水,哪里受过这种鸟气,于是马金虎就大吼道:“高战,你可不要欺人太甚,惹我恼了,我炸了你的警局!”
高战哈哈一笑,突地冷道:“操你姥姥的,敢威胁我,告诉你,能威胁我的人毛还没长齐呢---老子随时欢迎你来炸,来人,送客!”
“高战,我,我和你拼了!”马金虎蹭地超前冲去,还没到高战跟前,只觉自己被人拦腰抱了起来,然后砰地一声,砸在了桌子上。
马金虎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从后面突然出现的哑巴已经再次施展彪悍的熊抱功夫,把他一下子圈进了怀里。
马金虎咬牙使劲,肌肉贲起,渐渐把哑巴的双臂撑开,哑巴一使劲,双臂又渐渐合拢。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张张合合,马金虎已经使出了吃奶地力气,可就是挣拖不了哑巴地怀抱。
其实,哑巴也没想到马金虎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好像除了那个叫“铁猛”地人以外,就数这家伙能跟自己拼一拼了。
旁边冷军怕把事情闹大,到时候更不容易处理,于是就是说:“高探长,小马哥脾气火爆,你不必介意,你还是让我们回去商议一下此事,毕竟还要大佬们发话才行!”
高战打一个响指,哑巴把怀里面的马金虎松开,马金虎不忿地抖抖身子,嚷道:“妈的,刚才不算,他偷袭我,要不然他一定不是我的对手,有种的话咱们出去比划比划!”
哑巴咧着大嘴,鼻孔朝天,咿呀咿呀怪叫着,明显有些不服。
冷军拉一把马金虎:“小马哥,咱们还有正事要办,这就跟高探长先告辞吧!”
马金虎这才明白过来:“对,老子还有事情要办,下次再跟你的手下较量一番!”
两人随即出门。
他们刚走,高战突然伸出中指,大叫道:“干!”
哑巴傻愣愣地看着他,心说,人都走了,老板还“干”什么干?
高战啪给他脑门来一爆栗:“不用看了,我干的人是你,姥姥的,动不动就抱人砸我的桌子,我这可是枣红木做的老板桌,全香港才有三张啊,好名贵的家具哩,这一下儿那群龟孙子又可以玩烧烤啦!”
哑巴只顾嘿嘿地傻笑着,高战还以为他朽木不可雕呢,却不知道,哑巴正在惦念着警局里面的那只流浪狗,烤狗肉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