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全。”
“放我下来!现在!”
“等外面确认安全。”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人行刺。”
“你没事吧?”
“没”
正说着话,门缝里忽然透进一缕烛光。紧接着有女声传进来:“大人,外面已经清理干净了。”
黄叙这才把身上的绳子一松,刘妍裹着被子跌在地上,想要起身却发现软绵无力:“迷药?”
“嗯,无毒,很快就会散去。”黄叙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想要连同被子把她抱起来。
刘妍却先一步惊呼:“来人!请医者!”
“不,不妥!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黄叙急忙阻止。
“无妨!”眼看着黄叙血染衣袍,刘妍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冒上来,一瞬间冻得她浑身冰冰凉。
重新回到寝室里,躺在床上,不由分说把黄叙“押”在床边,医者匆匆赶来一看这情况,都吓趴在了地上。
给刘妍治疗容易,醒神的药闻一下,迷烟的效果就减去大半。黄叙身上的伤却是麻烦。
他伤在胸前,很长的刀伤,虽然不是很深,血也早就被他自己止住,但衣服上大片的血迹让刘妍没法淡定,一定要求医者给他治疗。
可是,伤在胸前,需要宽衣解带,此处是公主寝室,实在是不太合适。
医者们自然不会提出这个问题,侍女们提议换个地方,刘妍想也不想就直接说:“去更衣间,清理包扎之后,本宫亲自看视。”
“夜了,殿下需要休息。”黄叙避过医者想要扶他的手,直接往外走:“属下告退!”
“带着伤,去哪儿?”刘妍有些气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还敢忤逆我。
黄叙却没停步,径直往外走,刘妍的脸色变了数变,最终却还是只能放他离去。
他一走,某人立刻变脸:“来人,请庞将军,周大夫来见。”
医者们眉来眼去,想要劝她休息,她却先一步开口:“你们都下去吧,今日之事,不得外传,违者斩。”
医者走后,刘妍吩咐更衣,此时已经深夜了,行宫忽然灯火通明,庞统和周瑜前后脚赶来,得知刘妍被刺杀的消息,差点惊掉下巴,忙不迭上前请罪关心刘妍一脸冷漠:“在汉中的几日,过得甚是平静,本宫还以为会一直这么平静下去,没想到他们还是来了。”
“此地不宜久留,请殿下速速回成都。”周瑜躬身道。
“嗯,当然要回,不过,不是这么大张旗鼓的回,而是悄悄地回。你们两个,陪着本宫的马车走,本宫与侍卫们同行。”刘妍冷着脸:“另外,黄叙护驾不及时,本宫险遭毒手,他罪不可恕,着革去侍卫一职,遣贵家去,让黄老爷子好好管管。”
“这……没了他,您在哪儿都不安全啊!他……”庞统慌了,黄叙怎么可能救驾不及时,在刘妍看不到的地方,黄叙不知道救过她多少回了。刘妍一直最信任他,发生了什么?
“哼,没有他,本宫更安全!”刘妍一个没忍住,怒气全写在脸上。
这一下,对面两人都没声音了。心里替黄叙默哀,看来根本不是护驾不及时这么简单。
“殿下身边不能没有得力的暗卫,请殿下三思。不若,待回了成都,再行定夺?”周瑜还想再挽救一下。
“嗯?”刘妍听周瑜这么说,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如果,周瑜知道,当初设计他受伤,害他落下病根的人,是黄叙,他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也罢,此事容后,待回成都再行处置吧。”刘妍轻叹一声:“他处置得太过轻巧,只怕这一路回去,不能像来时一般太平了,你二人要加倍小心才是。”
两人走后,黄叙主动出现在刘妍面前,直接跪了:“殿下!我有何错?”
“你还敢问?”
“不敢,只是不服。”
“不服?你,你还不服?好,我问你,谁让你自作主张,悄没声息就把尸体处理掉的?”
“张扬出去,民心不稳,与您不安!”
“你还有理了?你是禁军之首,居然让敌人顺利深入内廷,对我下药,你还有理了?这些人,就该枭首示众,曝晒三日,挫骨扬灰!”
“如此,成都便会得知您遇袭,各种流言纷飞。这些流言甚至可能会穿出川,传到庐江前线去,那些不在此地,不明真相的人,会如何猜测,又会如何反应?”
“你……你……可是这一次低调处理了,下次呢,下下次呢?那些人永远都不会知道畏惧,永远不会得到教训!”
“只要您好好的在这里,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教训和警示!此时不比战时,此地亦非战地,但此事比战事更凶险!”
“你……你……你!你好!你好的很!我,我竟然从来不知,你竟也是口若悬河,巧言令色之辈!”
刘妍简直气疯了!谁在她面前不是唯唯诺诺,除了“是,遵命,告退”之外不敢多说半句的?
只有他!只有黄叙,多次驳斥她,当众忤逆她,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时时做的事情却更像是拿绳子捆绑她的手脚,让她浑身不舒服!
尤其是这一次,他居然敢当众忤逆她,是可忍孰不可忍!刘妍想到这里,脸色更阴了,偏偏黄叙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
“殿下!属下受伤也好,受过也罢,只求殿下能听属下一言,您乔装与侍卫同行,实在是危险至极,您千金之躯,断不可冒险!”
“回成都之后,你便回家去吧,老爷子年纪大了,你是独子,断没有不在身边侍奉的道理,早日成家立室,聘妻生子才是你该做的事。阿莱,我迟早是要接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