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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一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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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东西这块上,纪苏禾一直存在着选择困难症,并坚信这一种理念,越是奇葩的东西越是止住新鲜感,不然必回悔不当初。犹记得那写年的大学生活,每当遇到食堂里出现一道色泽鲜艳可口的菜,他都会忍不住去买,但最后的结果不是生的,就是各种怪味的综合,简直让人恨不得立马咬掉舌头,痛失味觉。

“真的很不错。”望着纪苏禾眼睛盯着盘子不放,十分渴望,却又如临大敌的样子,柳琴音心想,原来苏禾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直接用手指拈了一块放到他的唇边,满含宠爱的说服道:“一品楼其实也是个不小的宗派,只是其他门派相比,他们的不同之处,便是以厨入道。你别看这只是一道糕点,但对修为其实大有好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修真者对他们的吃食,趋之若鹜。”

将信将疑的伸出舌头尝试着舔了一下,味道甜甜的透着一股草木的清爽,眼睛一眯,纪苏禾低着头张嘴把送到嘴便的食物一卷,就含到嘴里嚼咽,神情说不出的享受。

喜欢吃甜食,却又不喜欢它的甜味,纪苏禾这个矛盾而又奇葩的特质,令他总是要在最不喜欢的东西中挑选最喜欢的,于是便不得不频频虐待自己的舌头。

见纪苏禾吃得欢心,柳琴音忍不住拈了一块,刚想要递给对方,结果忽然一阵清凉的微风从面前扫过,手里一空,东西却是已经不见,反倒是原地多了个本不该出现的人。

“你身上有伤,怎么还出来乱跑!”并没有把黑羽抢了她手里糕点的事,放在心上,柳琴音反而更担心他的伤势。已经服用了好几种疗伤的丹药,却一直好得十分缓慢,这令她本来就十分不安,可偏偏这个人却如此的粗心大意。

“因为你太愚蠢了,我这个当主人的怕你被人拐卖了,还不自知。”黑羽冷眼看着纪苏禾,含沙射影的说了这么一句,纪苏禾在一旁微微笑得意境深远,却又完全不为所动。

自觉无趣,转过来,琴音又是一副觉得他莫名其妙不愿搭理的表情,这令他肚子里十分窝火。“女人,我要吃你手里那个。”他就是嫉妒纪苏禾,就像刚才那样亲昵的举动,琴音就从来没有主动对他做过。

将整个盘子递给他,琴音说:“你吃吧!味道不错。”

“我要你喂我。”黑羽腆着脸眼睛定定的看着琴音,里面透着一股执拗。琴音无奈的抿唇一笑,纵容的往他嘴边添了一块。只是指尖还未缩回,就被对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像是被烫伤了一样,猛地将手收回,脸上染了一层薄红,琴音偷偷的环视了一周,见未引起别人关注,这才抬起楼来,瞠目而视道:“混蛋!”

三人之间时不时传来一句冷讽或者嬉笑与怒骂,但看起来感情却是不错的。萧流云送走林月然,本欲直接去鸣凤学府,只是在走了十多步以后,突然想起自己的师妹柳琴音也很喜欢一品楼的东西,于是又掉转头来,想要顺带给她捎带一点。

望着她与一个身穿黑衣面目俊朗却带着一点邪肆的消逝在转角,他回想着刚刚那一秒在门口见到的场景,两人亲昵的举动与眼神之间的绵绵缠意,这无疑与师傅信中的事重合了。

师妹在感情上背叛了凌师弟,这不由得令他心寒,手脚冰凉的定在原地。“不,不会的,即使师妹爱上他人,也不会作出伤害凌师弟的事。”随即摇了摇头,向后退了几步,萧流云仍然坚信着他们师兄弟妹之间的感情,只是却对那素未谋面的黑衣男子有所怀疑。

那人看起来亦正亦邪,无法看出好坏,但估计就是那以恶念为食的器灵,他虽是猜测,心中却以肯定,师弟的事多少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下午,萧流云先是会自己的住处浣洗了一身风尘,然后才发了一张纸鹤传讯予自己的师妹柳琴音。这边,在房间帮黑羽包扎重新裂开的伤口,柳琴音有些心疼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又因喜欢上这人儿愧疚于为其所伤的凌鸠羽师兄。

不由心中百味陈杂,直到在看到了大师兄萧流云发来的消息,这才喜上眉梢。大师兄生性洒脱,看事待物不流于俗套,想必同他而言,只有另一番不同的见解。

靠坐在床上,黑羽看着步伐欢快的离去的柳琴音,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和他待在一起就那么难受么,成天搬着一张脸,就好像他勉强了她似的。从床撑着身体站起来,伤口一经撕扯,又被拉开了几道细小的口子。微微的皱了一下眉,黑羽在地上狠狠的剁了一脚,低声骂道:“该死的,他就勉强她了,可这又怎样,反正他已经是他的人了。”

嘴上是这么安慰自己,但心里却不乏恐慌。柳琴音那个大师兄萧流风与凌鸠羽关系那么好,又加上他还打伤过他,指不定要怎么在她面前,搬弄是非,劝解她离开她。

有些焦虑的在原地踱步,他不想破坏琴音的好心情,可来在椅子上坐下,整个人心里又忐忑不安。“还是偷偷的隐藏气息去看下,反正那些弱小而愚蠢的人类根本无法察觉他的存在。”

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那里面透着一点点邪恶与狡猾,整个人身轻如燕的溜出门,就连一身的伤痛也毫无所觉。

本来就是有气团凝结成的实体,黑羽很容易的就完成了二者之间转化。顺着空气飘进房间里,他大大咧咧的在两人面前晃,丝毫不不担心被别人发现。

他这么有恃无恐,与自身的本事,与封天神印被炼化得能够掩藏魔气,是分不开的。

浮在琴音的肩膀上,听着她与他的师兄互相关切的问候,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脉脉温馨的情愫,这令他十分不削的鼓动了一下身子。如微风一样,在琴音肩膀上弄了几道小小的折痕,他发泄着自己的郁闷,却怎么也止不住心里的渴望。他是羡慕的,对于自己所不曾拥有的这样美好的情感。

空气中有气流柳琴音与萧流云大致的说了自己的近况,却是各自有所保留。终于在最后话无可说的时候,琴音鼓起了勇气,想要将自己与黑羽的事告诉萧流风的时候,对方却以敛了表情,以沉重的口吻向她说道:“凌鸠羽师兄死了,就连魂魄也不在了。”

“萧师兄,你,开玩笑的吧?”柳琴音神色紧张的盯着萧流云,一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唯恐他说出的话是真的。

将琴音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萧流云更加坚信她没有加害过凌师弟,可这样一来……师妹怕是要伤心了。

静默了一下,他叹了一口气,将凌师弟死后留下的忆魂石给她看。

瞥见忆魂石,心里一沉,柳琴音手指颤抖着接了过来,然后施展法术观看。咕咚一声,石头骤然从指间跌落,在地上发出重重的一响。紧接着,一颗颗的泪水从脸庞滑落,嘀嗒嘀嗒的将衣襟与地板染湿。

林风与师兄竟然会被野兽所伤,她徒然哽咽了一下,泣不成声,眼睛里有悔恨,更加有自责。如果没有黑羽,师兄与林风怎么会连那样一直畜生都敌不过。

她哭到无力的伏到桌案上,悲伤欲绝的样子令黑羽心疼不已。“早知道就不把那个姓凌的那两个人打伤了。”原先不识字,黑羽一直把凌和林当做一个,现在也一时改不过来。

“……”忍不住哭了一会儿后,琴音渐渐收了眼泪,只是心肌梗塞,时不时小声抽气。“师兄,我对不起凌师兄。”上手拽紧了裙角,松开后,她双脚屈膝,截然跪在了萧流风面前,将头低垂道:“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平静的说了事情的经过,以及林风与凌鸠羽会发生关系的原因,只是单单将自己被强迫的事情掩了过去。谁教她喜欢上了黑羽呢?她不禁扪心自问,这样将一切过错承担,可曾有怨言,但答案却是不悔。

“混账!”萧流风听的一肚子鬼火,一个耳光啪的扇过去,怒声相问道:“那你是当真为了与那器灵在一起。一同谋害了凌师弟与林风二人。”

“不,不是的。”琴音不知道萧师兄为何如此的说,可她又怎么会主动去害凌师兄与林风二人,于是连忙否认道。

听她这么一说,萧流云的脸色稍有缓和,心中仍然想要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于是便问:“那器灵如此如此对待你的师兄与林风,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的?”

“起初,起初……他伤了师兄他们,又因他武功高强,大家都拿他没有办法。我……我只是看不惯他横行无忌的样子,有想着要为师兄报复他一下,便……故意使着法子让他爱上我,然后为我所拘,一生束缚……”

“后来”两个字还没开口,就被萧流云以“天真”两个字打断。

“你可知这件事极有可能便是器灵所为。”萧流风听了自己师妹如此荒唐的话,不由觉得可笑。

空气中一时冷凝了下来,而盘踞在柳琴音肩膀上的黑羽也完全像被人施展了定身术一般,呆呆的,一动不动。“怎么可能……骗人的吧!”听了柳琴音的话,黑羽惨受打击,最先的反应是受伤狼狈而逃,而不是其它。

回到房间,换成人形,胸口上的伤口涌出涓涓细流,然而这却抵不过那一秒,琴音说出一切只不过报复的时候痛。茫然的坐到床上,拿了被子盖在推上,他扶着胸口发出呵呵的惨笑声,里面透着一股撕心裂肺的伤。

“这女人最爱口是心非,她说的一定不是真的。”想起往日,他又喃喃低笑,嘴角也随之浮出一丝幸福的笑容,只是转瞬间又化为一抹挂在眉梢的苦涩。

“呵呵……那女的只是有对着自己的时候才会口是心非罢!”他语带嘲讽的痴痴笑着,眼角也滑出一滴眼泪,里面藏着他不为人知的卑微与不甘。

就这样静默的坐在床头,黑羽时笑时愤,直到听到门口的传来的推门声,以及那熟悉无比的脚步声,这才敛住了所有情绪,双眼变得平静无波。

“哼,反正是他的东西,怎样也都是他的,其它的都不重要。”他在心里这样强调,并不打算揭穿琴音的本来面目。去时欢快,来时沉重,琴音眉头紧锁,从门口走到黑羽休息的床边,每向前迈开一步,都觉脚上又添了一千公斤。

师兄言之确凿,与她说凌师兄去了的地方,不可能出现那么强大的妖兽,必然是人为,而那个人最有可能便是黑羽。

黑羽,会是他么?最近他们都一直在一起,她觉得不可能是他做的,遂走到床边见着他的时候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因为我的事,后来又对我师兄凌鸠羽做过什么?”

“呵……不要说笑了,别以为对你好点就是喜欢,就会变得掏心掏肺。”凌师弟有可能是那个器灵杀的,耳边回响着的都是最后那个男子讨厌的声音。黑羽被柳琴音的不信任的话问得心里一睹,便邪恶的笑着,负气而言道:“不过就是个玩具罢了!你那没用的师兄技不如人,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活该消失在这世界上。”

“哈哈……”她耳边之不停的回荡着他肆意张扬的笑,以及毫无情感的奚落之语。

“怎么样,那只黑色的蝎子是不是很漂亮啊!”没有人能注意到他强撑之下,那不堪一击的脆弱。

听他肆虐而不知悔改的语气,琴音心灰意懒的说道:“原来变得只有我自己,而你却依然还是原来的你。”

恨意涌上心田,凝聚在眼里,如怒火一样燃烧。手里化出一柄师兄从前送她的短匕首,凝结了全身了真气刺了过去。

哧!散发着寒光的利刃没入胸口,她这才注意到他的胸口上原来已经晕染了一片暗黑的血渍。“竟然猖狂得以为我杀不死你么?”手有些软,她不知他为何不避,然而内心却是动摇了。

狠心的将匕首抽出,然后愤怒的仍在地上:“你我两绝,此生再不相相见,好自为之。”说着便转身决然而去,她必然要回宗门给掌门师傅一个交代。若是活着,便再也不出宗门,若死了,那么这样最好……再也不用两厢为难。

黑羽用手捂着胸口,手指被流出的鲜血染红,望着柳琴音离开的背影,他又急又气的戾威胁到:“你不许走,否则……我就杀了你大师兄萧流云。”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欲追上那远走的人,却终究在不甘中无能为力的倒下。

不过是短短一天的时间,眨眼之间,相爱的两人就在不知不觉中,陌路成仇,空负一身相思意。

夜晚,星光璀璨,伴随浔阳副本的开启,街道上的人渐行渐消,而原本约好一起去的人却是散了。门前,古珺玉与纪苏禾还未知道白天的事。考虑到让他们两人多一点相处的时间,纪苏禾便发了一道消息分别给他们,意图告知,他与古珺玉已经去了,教他们两人互相玩得尽兴。

外面已是中秋,夜风清凉,然而浔阳城幻境却正是桃花盛开,花红柳绿的时刻。俱是夜晚,却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修真界夜晚的大街上,总是泛着月光石朦胧清幽的光芒,给人冷涩缥缈之感;而浔阳城之美,却是因为漂亮而有诗意的花灯,多了一种华丽的凡俗之美,令进来的修真者在这样热闹的气氛中,觉得新奇不已。

亭台楼阁,幽雅别致,水榭瑶台,更生旖旎。这里的没有修真界那样巍峨高耸,坠于尘嚣之上的云台,渺小拥挤,却在井然有序中,让人忍不生出一种美好的眷恋。

“好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唰的一下展开手里的扇子,古天娇风流一笑道:“进入这里的人都被禁制了法力,每个人都平等的处在为入修真的状态,真是本宗主一展芳姿的大好时机。”

自信的挑了下眉,这次出来玩,她所带来的人只有自己的贴身管事李言,至于那些男宠……如偷了腥的猫一样,脸上的得意在一笑之间骤然而逝。

“你说,古珺玉和那个小贱人有没有来?我瞧着这地方的布置,与那紫韵殿可又有不少相似之处。莫不是我那没出息的哥哥,已经完全被人搞定?”脸上恰似无害的表情,却又是暗藏锋芒。

好你个古珺玉!明着把古道宗交给她,制作发明一方镜只字未提,却不停的让她安排人力物力,简直太不把她放在眼里。

一路走来,时不时的像一些相貌英俊的男子抛出几个自信张扬,而又眉飞色舞的魅眼,古天娇一边寻找着自己的下一个钟情之人,一边偷偷留意古珺玉与纪苏禾的身影。

“想要知道了解自己命中注定的情缘么?想要与人携手白头么?想要将自己与所爱之人的名字刻在三生石上么?想要对着漫天星斗与烟花齐放,执子之手,共放一花灯,许下彼此的心愿么?”热情洋溢的工作人员穿着标有鸣凤学府字样的衣服,四处的招揽着过路之人,并为其讲解每一样事物的由来。

古天娇一路走来,已经听了不下十多个版本的故事,但仍然觉得趣味盎然,每一个都十分新奇。

月老庙,以古珺玉原来那没有情趣的性格来看,这些多半是那个男人的主意。见她眸光一转,脸上洋溢着一抹坏笑,从小作为玩伴一起长大,李言便知她想要做些什么。

连忙将进来时用灵石对换而来的银子打赏了那个解说之人,然后和声问道:“这位小兄弟,月老庙怎么走?”

接过手里的银子,偷偷的瞥了一下,大概能换到不少的灵石,他完全没有想到,不过说几句话,就能得到这么多路过之人的打赏,于是负责解说的侍者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往前走,左转顺着那道河流往上直走,看到一座两旁缀着荷花灯的桥梁,过去便是了。”

温婉柔和,别有一番闲情雅致,这景色太过柔和、梦幻与浮华,以强为尊的修真界的事孕育不出这样一番景色的。

越是见得多,就越是有这种深刻的认知,古天娇嘴角微微翘起,心里对纪苏禾的探知欲,更加强烈了几分。

“哎,李言,你说若这纪苏禾当真与古珺玉在了一起,我是该叫嫂子呢,还是哥哥?”一只胳膊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动作就如同对待好哥们一样的部分彼此,古天娇语气充满了调配,另外还带着点流气。

这样的她是独特而有吸引力的,李言眼中带着几丝欣赏与崇敬,却并无爱意,只是出于作为下属的衷心,婉言道:“以纪公子的性格,估计两种都不可能。”

“也是。”将扇子合拢,轻轻的放在左手中击打,古天娇走在前面,也不知再思考什么,只是在快要进入月老庙的那一瞬间,忽然回过头来,对着李言亮出两排整整齐齐的白牙,眯着眼睛用疑惑的语气问道:“你说古珺玉与纪苏禾两人不会就在里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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