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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回来又过了一年有余,曦和从云头上下来,疾风擦身而过,远远地便见瞧见青樱站在回廊下对自己招手,头顶上还冒着几株新长出来的嫩叶。
“主子您可算回来了。”她甫一落地,青樱便张开双臂扑向她,头顶的嫩叶蹭得她发痒。
曦和拍了拍她的后背:“婴勺怎么样了?”
“小王姬被北海公主的冰剑刺中了背部,受伤很重,但弈樵上神已经帮她处理了一些,已经没有大碍了。”
她颔首,快步走进了婴勺的屋子。
屋内拉着屏风,弈樵躺在外间的小榻上闭目养神,听见有人走进来,揉了揉太阳穴睁开眼,见到那一袭白衣,眼睛亮了亮,睡意一下子消失无踪,跳下来压低声音拍了她肩膀一下:“好丫头,总算晓得回来了。”
曦和往屏风后面看了一眼,见婴勺正化作一只小讹兽趴在床榻里睡觉,低声问道:“她伤势如何?”
“那北海公主心狠手黑,下手很重,一剑刺穿了她的肩膀,回来的时候一身的血,伤口还结了冰。”弈樵摇头咂了咂嘴,“这孩子估计从生下来便不曾吃过这等苦,也不肯回家去,只在这里等你来。不过性子倒是刚硬得很,伤成这样也不哭,很难得了。”
“那北海公主是什么人?年纪多大?两个姑娘,怎的忽然打起来了?”
“这里头有些内情,牵扯到上一辈的恩怨……”里头睡着的婴勺忽然嘤嘤了两声,弈樵止住了话头,往里头探了探脑袋,“估计是知道你来了,先不跟你说这些,你去看看她罢。”
曦和绕过屏风进去。
婴勺因年纪尚小又伤势过重,化不成人形,只能保持讹兽的模样,撒开两条前腿趴在床上,身上缠了厚厚的纱布,连原本锃亮柔滑的毛色都黯淡了许多。小讹兽见到她在床边坐下,两只眼睛睁了睁,水汪汪的看着甚是可怜,耳朵稍稍挺立了一些,却并不如往常有活力,费力地朝她这儿挪了挪。
曦和见此情形亦忍不住心疼,想着自个儿离开了这么些许年,也没能好好照料这个徒儿,一回来她却伤成了这副德行,心下懊恼,于是将她轻柔地抱起来,搁在自己怀里给她顺毛。
“师傅。”婴勺趴在她腿上软软的唤道。
“嗯?”
“师傅这么久不回来,是不是在外面有师娘了?”
“……”曦和没想到这么久不见,且这孩子受了重伤竟然一张口就是这个话,饶是她素来没脾气,此时脑门上的青筋也不免跳了跳,“瞎说什么,你此番伤得颇重,且闭嘴罢,好生将养才是。”
婴勺果然闭上了嘴,有气无力地动了动鼻子,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开口:“师傅身上有男人的味道。”末了还补上一句,“很好闻的男人的味道。”
听见这话,曦和第一反应就是朝外头看弈樵还在不在。
幸好已经出去了。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婴勺身上,她发誓,若这孩子是个完好无损的,此时她已经让她已经横在地上了。
婴勺等了很久不见师傅说话,动了动毛茸茸的小身子,爪子扒了扒曦和的裙子,竟然从里头弄出一根头发来。
曦和不明所以:“你做什么?”
婴勺的尾巴微微翘起来,道:“这不是师傅的头发。”感受到身体下方的腿明显变得僵硬,她继续毫无顾忌地道,“师傅你是不是跟别的男人睡一块儿了啊?”
曦和老脸一红,将她爪子里那根长长地头发扯出来丢掉,恨不得将她也一块儿丢出去,干脆把她重新放回床上,冷冷地站起身:“你睡罢,为师出去了。”
“……”年纪尚小的婴勺不知哪里触怒了师傅,好不容易有此亲近的时候,居然又被抛弃了,无辜且伤心地瘪着嘴,重又耷拉下尾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