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涵是个说做就做的,第二日便把凌茜和徐环请到了家里来,几人一同围坐在卫涵屋子里说笑。
“前几天我跟着祖母去王家做客,听王妧说,萧兰上次当街出丑,回家就受了训斥,已被禁足了。”凌茜果然总是有无数八卦可说。
卫涵听见说王家,想起嘉桐昨天的话,便不接口,只嘻嘻笑。
嘉桐看她一眼,问凌茜:“你们家近些日子跟王家很亲近啊?”
凌茜也看了卫涵一眼,笑眯眯的说道:“是啊,跟她们多来往了几次,原来她们也不总是那么高傲端庄惹人厌。”
卫涵叫她这么一说,想起王家人丁兴旺,好几房人都住在崇仁坊大宅里,不似自家这么人口简单,不由忧愁起来,暗自希望是嘉桐猜错了,并没有这一桩亲事。
她一向是个爱说笑的,平日有她和凌茜一搭一唱,场面才活泼有趣,她今日不出声,嘉桐只得担起这个角色,与凌茜说笑,可心里不免觉得奇怪,至下午凌茜和徐环走了之后,便问卫涵是怎么了。
“没怎么,我忽然想起有件事要问阿娘,你先陪三姐去说话,我去去就来!”卫涵想到此事只有母亲能确认,便不再管其他,即刻就去找母亲询问去了。
嘉桐无奈,只得去卫涓房里,一边看她做针线,一边说些乐安府里的事给她听,想让她尽量安心备嫁。卫涓并不应声,却时时注意让人给嘉桐添水送点心。
嘉桐看她似乎也听了进去,便觉得自己力气没白费,等到实在无可再说的时候,才起身告辞,回去卫涵房里。她本以为卫涵一直不曾过去找她,是还没回来,谁知等她进房,却发现卫涵正自己在榻上歪着。
“你回来了啊,怎么也不去找我们?累了?”嘉桐走过去问道。
卫涵闷闷不乐:“你猜对了。”
嘉桐:“啊?”
“就是王家的事。”卫涵长长叹了口气。
嘉桐一怔:“你不愿意么?”
卫涵苦着脸:“本来也没什么所谓,可今天茜娘一说我才想起来,王相公有五个儿子,除了四房外放,其余都在京里,且都住在一个宅子里。这还是上一辈,这一辈单长房就有四子,这一家子得有多烦乱啊!”
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倒也是,王宣是长房幼子,单单亲妯娌,上面已有三个,而王宣排行十二,不知下面还有没有兄弟,也就是说,其余堂的妯娌更不知多少了。更不用提还有些像王妧之类的大小姑子。
“大伯母是怎么说的?”既然应了这门亲事,家里总是会教卫涵怎么应对的吧?嘉桐想道。
卫涵回道:“阿娘说,她现在没工夫,等三姐的事定了,再细细与我说。”
“那你还担忧什么?”嘉桐安慰道,“大伯母必定会替你想的周到的,到时你只要用心学着就是了。其实大家族都是这样,人丁兴旺,自然就支系庞杂,像咱们家这样的,毕竟是少数。”
卫涵道:“阿娘也是这样讲的。”可她还是打不起精神来,一想起出嫁后的日子,就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嘉桐劝了她半下午也没劝好,直到用晚膳的时候,大家一起去太夫人那里,卫嘉梓说明日要带嘉棠去行猎,卫涵才忽然来了精神,非要让他们带上自己和嘉桐。
太夫人想着卫涵也快定亲了,能这样出去玩的日子也少,便道:“阿梓带着你妹妹们一同去,再将你们素日交好的小郎君也叫上,像凌家四郎啊、王家十二郎啊,都叫去玩吧,人多热闹。”又叫下人给卫涵和嘉桐找些好毛皮衣裳,明天穿着出去行猎。
卫嘉梓为难道:“都这时辰了,再去找人家,恐怕来不及,要不后日再去,我先去邀一邀。”
“好,你去办。”太夫人笑着应道。
卫涵高兴得不行,接道:“那把茜娘也带上!”
太夫人应道:“好好好,一起带上。”
卫嘉梓偷偷跟卫嘉棠对视一眼,一起叹了口气。
于是到第三日,出城行猎的队伍就极其庞大了起来。其中小郎君有卫嘉梓、卫嘉棠、凌轩志、王宣,还有卫嘉棠后来请来的萧漠和卢文希,小娘子则是嘉桐、卫涵和凌茜。
因是出去行猎,小娘子们也没有坐车,而是都戴着帷帽骑上了马。三人都在衣裳外面套了大毛披风,整个人坐在马上异常臃肿,几乎看不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