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康听说宗室中对立后一事有异议的时候,那三位小娘子已在宫中住了半月有余了,不由对身边亲信冷笑道:“我早跟太后说了不要拖延,若是早早下旨,又哪会有今日这些烦恼?”
“想是太后以为此事已定,不会再生波澜,所以才不着急的吧。”一位身穿杏色长裙、作侍女打扮的中年女子低声回道。
新康手里轻轻摇着纨扇,道:“这回让她着急去吧!我该说的都已说了,可没那闲工夫替她排忧解难。正好,让她和萧家斗去!”
那中年侍女却道:“可是此事似乎与兴平大长公主有关,您……”
“与谁有关都不干我事。那后位,他们谁有本事谁就争去,只要争得来坐得稳,姓什么又有什么干系?”新康把手中团扇放下,吩咐道,“让红钿给我端一碗梨水来喝。”
中年侍女出门去叫红钿,刚把事情吩咐下去,就看见嘉桐带着贴身侍女走了进来,忙上前行礼道:“小娘子来了。”
嘉桐快行几步上前扶住,笑道:“于姑姑在呢,可是阿娘那里有事忙?”
这位中年侍女姓于,叫阿民,原是从小就在宫里服侍新康的宫女,后来新康开府下降,她便也跟着到了公主府侍候。眼下她年纪大了,已不再到新康跟前侍候,只负责管教府里的女仆们。
“没有,公主歪着纳凉呢,您来的正好,陪公主说说话。”于阿民笑着说道。
嘉桐便扶着她的手,与她一同进内室去见母亲。
新康将嘉桐叫到跟前来坐,问她:“你又钻厨房里琢磨什么呢?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小娘子,琴棋书画样样都是摆弄一阵就丢在一边,女红更是能不做就不做,也不呼朋唤友来玩,就自己一人钻去厨房里琢磨吃的,你这到底是像谁呢?”
嘉桐无辜的眨眨眼,反问:“难道不像您?”
新康推了她一把,嗤笑道:“你哪里像我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每日里恨不得有二十四个时辰,好把琴棋书画、经史骑射样样都学好,哪像你现在,憨憨的,万事不上心。”
“憨人有憨福。”于阿民笑着接话,“奴婢瞧着咱们小娘子真是最有福气的人了,什么也不操心,快快活活的,比什么都强。”
新康摇头道:“快别说这话了,我都瞧着这孩子憨的没边儿了,真担心旁人随便弄些好吃好喝,便把她哄走了。”
嘉桐囧:“我好歹是您的女儿,见过的世面也不少了,您放心吧,能用好吃好喝把我哄走的,就算随便,也随便不到哪去。”
新康一时无语,于阿民却笑出了声,还称赞道:“小娘子说的极是。”
“极是什么?”新康忍不住也笑了出来,“你快别在这里帮她气我了。眼看要过端阳节,你去帮我盯着些,各家的节礼往来别出差错。”
于阿民应了告退,嘉桐看她走了,亲手捧起红钿端来的梨水送给新康喝,还不忘在旁给母亲扇扇子,殷勤备至的服侍了一通。
“说吧,来找我什么事?”新康享受过了女儿的服侍,便好心情的问起她的来意。
嘉桐就凑到新康身边,挨着她讨好的问道:“阿娘,我听说端阳节有龙舟赛,是真的么?”
新康瞥了她一眼:“不管真的假的,也不准你去看。”
嘉桐肩一垮,拉长声调叫道:“阿娘,我还没有看过龙舟赛呢!您放心,我不靠近去看,远远瞧一瞧还不行么?茜娘她们都要去的。”
终于说实话了,新康伸手捏了女儿嫩嫩的脸颊一把,说道:“有人约你就说有人约你,跟我打什么马虎眼?都谁要去?”
“三姐、四姐、茜娘都要去的!我还想打发人去问问兰表姐,您说怎么样?”嘉桐双眼亮晶晶的望着母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