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玉盯着他看了半晌,笑了起来,“你肯定在心里觉得我很傻吧?”
她摸了摸沈如琢的头,“可是每个人都值得被尊重。不管他的身份和地位如何。”
“有句话说的好,”她笑了笑,想起了在现代社会常常听到的一句话,“尊重他人也就是尊重自己嘛。”
沈如琢便很认真的望了她一眼,笑了起来,“阿姐跟传闻中的一样呢。”
“传闻?”如玉好奇的看着他。
“嗯!”似乎感觉得到了沈如玉的关注,沈如琢很是高兴的说了起来,“虽然我以前总是卧病在床,可是我身边的人都常常说起阿姐。”
“说阿姐很温柔,对待下人很好,很善良,是个菩萨心肠的好人。长得又好看,又有才华,又不像有的人恃才傲物,高傲的不行,很能体谅别人的难处,就算对方是下人,有些小忙也会去帮,洁身自好啊,性情高洁啊,我院子里好像有个家丁,阿姐你还为他画了幅画,对不对?”
“我听说,那个家丁那个时候年纪很小,正在路上走着呢,突然就迎面瞧见了阿姐你,他对你行礼之后,你看了他半天,很开心的问他能不能帮他画张相。”
如琢这么一说,如玉好像模糊的想了起来。
“啊,是不是那个有西域血统的男孩子?”
“对对对!就是他,他一直都为自己浅棕色的眼睛很自卑,所以从来都不敢抬头看人,也不知道阿姐你怎么看上他的呢?”
“就是那个时候画画碰上瓶颈,觉得怎么画都画不好了,所以很烦闷的在花园散心啊,然后突然看见一个皮肤很白,五官很立体的小孩子,睫毛又长又密,像是有异域血统,突然就来了灵感。”
沈如玉一边跟他说话,一边低声提醒他小心跨过地上的一块石头,“那孩子很自卑吗?他眼睛很美,像是金色的阳光。”
“好像好很多了吧……”说着说着,如琢的语气顿时低落了下去,“我……我走的时候,还是有点内向,但是,比以前那种畏畏缩缩的样子好多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沈如玉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试图往积极的方面想:“——起码,你现在有了一个健康的身体啦?”
但是沈如琢丧气的鼓起了嘴巴,“可是为什么变成了男人!而且我原来的身体,现在不也是渐渐好转了吗!”他充满幻想的看着沈如玉,“阿姐,你说,以后会不会有一天我又能回去呢?”
沈如玉想了想,有点无奈笑了笑,“你以为交换灵魂是件这么容易的事情吗?像是买菜一样可以讨价还价?再说了,你回去了,那君后的灵魂呢?”
一想起这个,沈如琢也忍不住焉了下去,“君后为什么……非得要找上我呢……”
他总觉得是因为皇室中人有龙气,所以才能够起死回生,尽管沈如玉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但她并没有表露的太过明显。
“说不定他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呢?”直到他们来到了长春观的正门,如琢还是有些侥幸的假设着,“或许我们帮他完成了心愿,他就愿意好好去投胎了呢?”
沈如玉被他的天真给逗的哭笑不得,忍不住弹了他脑门一下,“笨蛋,你怎么知道君后的愿望不是登上皇位呢?”
如琢顿时就呆住了,“可是……”他下意识的就有些惊慌的压低了声音,“可是当今皇上,是他的儿子呀?他那么疼陛下的……”
沈如玉温和的望着他。
沈如琢沮丧的垮下了肩膀,“我的想法很傻?”
沈如玉笑着没有说话。
他们走进长春观的时候,王子君已经开始一天的工作了——每天中午,晚上,她都会在长春观的前厅里分粥,免费分发给来领取的穷苦人家,若是有人行走不便,还会有人专门送到他们家里去。
沈如琢之前说他醒来的时候,有人给他送过饭,那显然这个身体的原身是受到长春观照顾的人,因此王子君一见他,就惊讶的叫出了他的名字,“哎呀,阿砖,你的病好啦?”
沈如玉愣了一下,然后没忍住“噗”的笑了起来,“阿,阿砖?”
沈如琢显然也被这么土气的小名给弄得傻了一下,好半晌才指着自己,不大确定的问道,“我……阿砖?”
王子君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们,困惑的歪了歪头,“怎么啦?如玉,你怎么会跟阿砖在一起?”
沈如玉笑得说不了话,她摆了摆手,沈如琢就有些不高兴的撅起了嘴巴,不满的轻轻拍了沈如玉的后背一把。
沈如玉没有生气,反而很是自然的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这下愣住的就是王子君了。
因为这样亲密的动作,显然表示他和沈如玉的关系非同一般。
“呃,他……阿砖他,子君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他一下?”沈如玉还有些沉浸在阿砖这个名字的笑点之中。
王子君的眼神狐疑的在沈如玉和沈如琢之间来回扫动,“如玉,你这是准备背着皇帝陛下……在我这里养个,小……情人?”
沈如玉没忍住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