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单岩当面喝斥,诸将面色更为难看,但也不敢再开口,只是对于阿墨的不满就更深了,有几个甚至极其嘲讽地冷哼一声,转过身子就离开。
“阿墨,你别理他们,余安永远都不会忘记,今日我还能站在这里,全都是因为有阿墨。”余安拍了拍阿墨的肩膀,咧着嘴笑得颇为爽朗,这话不仅是说给阿墨听,主要还是说给诸将听,莫忘记若非有阿墨,今天他们莫说接受封赏光宗耀祖,连站在这里给人脸色的机会都没有。
对于阿墨,他是真正打心眼里佩服和感激,虽然在听到圣旨的时候,他心里也很不舒服,但他却也明白,这些都是她应得的,严格说起来,站在这里的这些人,都欠着她一条命呢!
几个副将、都尉闻言,紧绷的脸色也有些松动。
阿墨微微笑着,摇了摇头,面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心底其实对这些人都挺失望的,她本以为纵使这些人虽各属不同的阵营,但经过战场上的生死之交,彼此的情宜总该不同,虽然心里面不舒服那是一定的,但是也不至于表现得太难堪,却不想,仅一道封赏圣旨就让他们忘记战场上的那段时光,这么快就翻脸,权力心之重丝毫不弱于那些个文臣。
这般的武将着实让人替这个朝廷当心,皇宫里那位做了那么多的事就得到这个结果,真讽刺。
气氛有些僵,单岩又深叹了口气,深深地看着阿墨,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京都不比边境,凡事小心。”说完,转身大步便走了,其他人自是也跟着转身离开。
月色下,孤独的少年站在宫门前,目送着单大将军等人的离去,天地间仿若只剩下她一个人,背后巍峨的皇宫像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欲将她给吞噬。
不知站了多久,才迈开步伐,一步步地向着青龙街的方向走去,月光将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显得更加地孤寂,不过,半响之后,这道孤寂的影子旁边紧紧地粘过来另一道影子,默默相随,淡淡的温馨。
**
一道封赏圣旨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波,百官虽错愕但也早有预料,百姓则认为理所当然还大赞的皇帝圣明,于是,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平头百姓,都很轻易而自然地接受京都里多了这么一号人物。
北境大军已经奉旨离京,因汉元国的威胁已经解除了,所以原本从其他地方调过去的各位将军自是也回归本来的岗位,也有几位留京述职,就如易剑仁,这次除了她,就这个皇亲国戚得到的封赏最多。
大军离开那天,阿墨并没有去相送,她想除了单大将军和余安,没有一个人想看到她出现。
不过她并不在意,别人不待见她,也不见得她就待见别人,只要她的兄弟还肯留在她的身边就成了。
现在她已经是有官职在身的将军,按律她可以拥有至多三千的私军和五十亲兵,不过这些年在正恒帝的威压下,这条开国皇帝定下的军律已经形同虚设,便连单大将军严格算起来只有不到一千的单家军。
她现在身处帝都,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私军只能是空有虚名而已,要真让她给建立起几千人的私军,那只能说是天下红雨,皇帝的脑袋被门给夹了。
不过这个亲兵却是必须的,目前阿墨的身边就有二十个亲兵,那便是当初陪她闯死亡森林的那二十个兄弟,其中野人为亲兵队长,黑熊、耗子、飞鹰、猴子等几人为小队长,四人一小队,分为五队,段子白就比较奇特,既是亲兵,也是贴身小厮,反正阿墨的生活起居全都由他来负责,别人沾不得手,便连宋二小组也得退居二线。
大军离京后的第二天,阿墨就到京畿西营去报道,身为副统领,拥有的职权还是比较大的,而对于她这个既年轻还是乡下出身毫无背景的毛头小子,自然不能让人心服,不无意外地受到各种刁难。
于是,阿墨将那几个刁难她的副将、校尉、副尉之类的人全给叫到她营帐,谁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只知道第二天,这些人就都不敢再刁难她,还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连号称性格最火爆的夏炎副将、最心高气傲洛斐和最玩世不恭的冯锦安在她面前都乖得不得了,不知吓掉了多少人的下巴,也让等着看好戏的人郁闷的险些吐血。
这一天,刚从西营回来,阿墨就接到一份请柬,请柬上的落款柳杰,京都四公子之一的‘仁杰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