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最棒!”这是夜正喊的。
夜衡政恨不得能钻到水里给夜正捞两条,彰显彰显自己‘最棒’的本事:“趣儿,一会爹给你抓一只海贝。”
夜趣坐在小毯子上茫然的看眼爹爹,继续低头玩自己手上的铃铛。
夜衡政一脚踏了进去。
夜正、夜自谦不干了,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爹爹玩水!我们也玩!
尤其是夜正闹起来,霸道不讲理,认死理的往前冲,你拉他,他对奶娘又咬又撕,当真是孤勇的小猛兽。
林逸衣可不觉得这样的品性,有他们鼓吹的多么优美,真心觉得,阿正这样的性格至少现在做不来君王,当个匹夫倒有可能:“你赶紧回来!做什么榜样不行,你到是会带头,赶紧的!出来!”
林逸衣亲自去抱夜正。夜正没胆子咬他娘,但粗壮的小胳膊小腿卖力的扑腾着,也缕缕让林逸衣按住不住他:“夜衡政!你听到没有还不赶紧上来!别乱窜,爹爹都上来了你下去干什么!淹了你吗!”
我不管!我要找爹爹!夜正粗实的小腿一蹬,林逸衣的眉头都要皱一下,夜正却觉得自己已经开恩,趁着嗓子的闹腾:“爹爹!水!水!”
第一个喊下水的夜自谦,此刻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弟弟,一脸茫然。
夜衡政也很无辜,又无端的被训了一顿。你怎么别的不跟我学,这时候却喊的比谁都卖力!哎:“爹爹上来了,好冷好冷,正儿也不下去,听话!”
夜正停了一下,然后静了一会,竟然不闹了。
于是大家都当他没事了,不惦记了,林逸衣把人放下来去给夜衡政换衣服。
孟奶娘带着二少爷陪大少爷翻石子。
突然,噗通一声!
紧跟着又噗通一声!孟奶娘已经站在水里捞二少爷了!这是要让她抄家灭族吗!我的祖宗啊!
夜衡政急忙往河里跳。
林逸衣也赶紧下水:“正儿!正儿!”
孟奶娘已经抱起来呛到水后哇哇大哭的二少爷。
夜自谦彻底傻了,翻起的石头砸到了手指都没有察觉,只觉刚刚还在眼前翻石头的弟弟,怎么一转眼就到水了。
夜趣儿听到哭声,哇的一声也跟着哭了。
朱奶娘立即抱起小姐,着急的哄。
林逸衣听到儿子的哭声,安下的心,接下来瞬间就绿了,这是想吓死他们吗!
夜衡政见林逸衣往二儿子那里冲,赶紧拉住她,把人往亭子里托:“好了,他也吓的够呛!已经得到惩罚了,你赶紧换换衣服!”
林逸衣正在气头上:“换什么换!你看看他!小心思转的到挺快,是不是认为他自己跳进去就能飞天了!是不是觉得能瞒过奶娘跳进去自己特能耐!你给我松开!我今天不打他,他就不知道是错的!”
夜衡政怎么可能放手,现在夜正都哭成那样了,再挨一顿打万一吓到了,到时候才着急:“我来!我来打他!你先进去!春香、春思!”
两人早已在一旁候着。
“别让夫人出亭子。”
“是。”
夜衡政急走几步从奶娘手里抱过儿子:“乖,不哭了,没事,没事,已经没事了,爹爹在呢。”
夜正紧紧的攀着夜衡政,小胳膊死死的搂着自己强壮的父亲不敢放手,肩膀一抽一抽都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夜衡政被他哭的心都揪在一起了,被孩子如此依赖着,对孩子妈的承诺就是空气:“爹爹不好,爹爹不好,爹爹该带我们正儿下水的。”
也许是父亲的肩膀上更有安全敢,也许是刚才的惊吓过去了,刚才大哭大闹的孩子终于抽噎着安静下来,趴在父亲肩上,一抽一抽的委屈着。
林逸衣再气也是娘,被人拦了也不会非要过去让本就惊吓的孩子再哭一次:“气死我了。”
“是,是,二少爷不孝,夫人赶紧换上衣服替老爷去吧,老爷衣服还湿着呢。”
夜正转到母亲怀里的时候,只剩下撒娇的委屈,小嘴小脸哭的不成样子,林逸衣再铁石心肠也下不去嘴指责他。
“夫人,热水好了,快再给少爷擦洗擦洗。”
火堆,帷幕,瞬间又支起一块小小的封闭空间,温暖的火光让人顷刻间觉得舒适不已!
我不要!不要!
刚落了哭声的夜正见了洗澡盆,又歇斯底里的哭出来,跟杀猪也不逞多让。
夜衡政赶紧穿着里衣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你打他了!”
你想什么呢!林逸衣边瞪他,边和不断掉泪的孟奶娘一起给夜正脱衣服:“乖,我们不去,一会就好,一会就好。你去烤烤衣服,这里我来。”
孟奶娘怎么敢,这若是在宫里,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被砍头的!也不顾现在的身份,急的往日养成的习惯做,瞬间跪了下来,不断的哭着哀求:“让奴婢伺候,就让奴婢伺候吧,奴婢愚昧,奴婢该死没有照顾——”
林逸衣赶紧道:“好,快点,快点!”一个哭,两个哭,她头都要炸了,急急地给夜正擦了个战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林逸衣到底是心疼哭累的孩子,抱着他耐心的哄。
孟奶娘跪在地上,不停的哭,谁拉也不起来。
夜衡政可不会去安慰一个奴才,何况这种事,就是把眼睛哭瞎了也不抵夜正受的一份惊吓。
林逸衣是想安慰小孟,可说了也不听,只能让宁奶娘给她换了身干衣服,熬了姜糖水。
这时候谁也不敢劝孟奶娘,都盼着,孟奶娘多跪会,说不定主子就心软了,不追究了!
夜正哭累了,不一会睡了过去。
夜自谦自始至终陪着妹妹,不敢靠近满忙碌的大人一步。
足足折腾的两个时辰,众人才从这场惊吓中回过神来。火堆热了饭菜后,已经灭了,篷幔又收了起来,除了孟奶娘还跪在亭子外面,一切又恢复到没出事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