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简凌一直忙着准备各种材料和器具。老船长的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下来,基本没再发过病,偶尔还能坐起来,被人用轮椅推着出去散散心。
等到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简凌给老船长注射了麻醉剂,将他推入临时搭建的手术室。
没有完善的设备,手术室无法做到绝对无菌,但比起战场上随时铺个毯子就能当成急救床来说,这里的条件已经好太多了。
摩尔和翡翠都被她临时抓来当成助手,他们没有学过任何医学知识,但他们非凡的身份注定他们比普通人类要更容易吸收知识。尤其是摩尔,他的大脑就像个一个巨大的资料库,简凌将需要用到的资料交给他之后,他自行输入大脑,储存并且产生一系列执行命令。
翡翠负责检测生命仪,必要时候还要帮忙调整药水输量大小。至于摩尔,则担当了助理护士的角色,帮忙递交手术器具。
当老船长被送入手术室时,尼克看着面前临时拼凑出来的“手术三人组”显得非常犹豫:“你们确定这样没问题?”
简凌认真查看手术室的数据,确定灯光的位置没有打偏,头也不抬地答道:“你如果觉得不放心,可以留在这里旁观。”
“我可以留在这里?!”
“嗯,你老实站那儿别乱动就行”简凌确定灯光是湿度都没问题,这才抬头赏了他一个冷静的眼神“必要时刻。你还能帮上点忙。”
尼克一边哆嗦着手换手术服,一边紧张地看着她:“我还能帮上什么忙?”
简凌没说,只是沉默地转过身去,走到手术台旁边。看着面前的老船长,冷静地宣布:“现在开始手术,患者的脊柱骨出现断裂状态。可能存在骨质钙化。手术方案,从伤患腰部右侧切入,软化被钙化部位,固定脊柱骨,将其还回原状,预计时间一个半小时。”
摩尔就站在她的右手边,一言不发。而翡翠则坐在生命仪前,心里头既〖兴〗奋又紧张。
此时此刻,心里最不安的人,应该是尼克。他独自站在角落里,背靠在冰冷的白墙上。眼睛死死盯在手术台上的父亲,脑海中浮现过这些年的过往,不知怎么的,眼眶就红了。
从他懂事之后,就没再掉过一滴眼泪,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会不争气地哭了。
他从小就没了妈妈,是老爸将他幸苦地养大,在他印象中,老爸一直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总是沉默寡言,做事却又雷厉风行,容不得半点忤逆。
这么些年来,老爸没有温柔地哄过他睡觉,更没有做好吃的点心逗他开心。老爸最常做的,就是在他做错事的时候。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嘴里吐出简单却严苛的话语,将他训得面红耳赤连话都说不出。
曾几何时,他也讨厌过老爸,觉得老爸一点都不关心自己,他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老爸的亲生儿子,要不然老爸怎么每次在他面前都是那么硬邦邦的?!
不过时间是伟大的,让他长大了,成熟了,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时,他终于明白了老爸那份没有说出来的爱。
他看着简凌用锋利的手术刀,在老爸的腰上划出一道扣子,有几许血珠涌出来。
那些鲜红的血,打断他的思虑,将他的注意力重新拽回到手术台。
他忍不住上前半步,伸长脖子,张大眼睛盯着看。
简凌将手术刀递回去:“开腔器,消毒棉。”
摩尔沉默地将开腔器拿出来,并且按照简凌的吩咐,将开腔器固定在患者的身上。使得简凌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患者的内脏。他又拿出一大包消毒棉,和简凌一起将它们分布到切口旁边,防止鲜血外溢。
“打开三号射灯。”
翡翠赶紧起身,按下开关,三号射灯的光线正好打在切口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