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别庄的三个月中,爹娘的身体都是齐子吟照看的,二人对齐子吟也越发熟络。权氏害喜症状缓后,葛天行也可以下床简单的行走,每日都到权氏身边看望。
晴画扶着她下了马车,望着久违的天行府,倍感亲切。
纤云揣着圣上的疑问,琢磨了三个月后终于得到解惑。
“爹,娘,圣上是何意思?女儿想了许久都没明白。”她把小公公传达的圣意一字不漏地告诉二人。
二人对视一眼,沉默叹了口气。
葛天行笑着唤纤云过去坐下,宠溺地望着她道:“都是爹爹不好,连累云儿了。”
纤云知道爹一直自责她为了进宫不惜牺牲名声的事情。
她离京城的时候还小,对京中的人脉关系不熟悉,而且爹的信笺中没有提及任何一人,纤云自然会想到是没有值得可信之人或者不想连累之类的原因,最后才情急之下仓促行事。
姑娘家的名声何其珍贵,现在外面都在传她趋炎附势,眼见父亲出事,想巴结齐家。
葛天行见她如此懂事,如此不在乎,心中有了另外的想法:莫非女儿其实也想加入齐家,这段日子相处下来,看得出来齐御医是个不错的人,很懂得照顾人,也明事理,云儿跟着他应该不会吃亏。
又是一声长叹,纤云忙投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葛天行犹豫再三后道:“云儿,你真想知道此事?”
此事事关重大,知道了没好处。
纤云点头,已经想了三个月的疑问,突然有人能够给出〖答〗案。怎么能不想。
葛天行道:“罢了,知道了也无妨,圣上那样示意,就是想通过你之手得到那东西。”
什么东西,纤云好奇地瞪大眼睛。
“之前爹去吴州,明着是养伤其实是替圣上找前太子余羽的罪证,可惜只查到那些私有田产,揪出了孙夏两家。”葛天行说着冲权氏一笑。
权氏温色道:“权家当年也是前太子一派的。后太子失败,权家遭到灭门,你的外婆是外公在外面养的妾侍,所以娘才逃过一劫,后来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没有灭九族,权敏就是那时候活下来的。”
纤云大惊。想不到娘的身世如此坎坷。
权氏一族是前朝太子党羽,圣上知不知道娘是权家人?
权氏看出她疑问,笑道:“圣上显然已经知晓,不然不会如此传话与你。”
纤云点头,显露出不安,问道:“娘。圣上到底要什么?”
权氏抚摸着圆滚滚地肚子,笑道:“听说前太子有先皇的遗诏,被藏在一处隐秘的地方,而最后力保太子的人正是权家的人。”
这么说遗诏在权家,在娘的手中?
纤云惊愕地望着权氏,权氏苦笑点头。
圣心难测,很难说交出去后不会被杀人灭口,她知道圣上派葛天行去吴州的目的也不敢轻易交出,最后商议一切按照圣上的旨意行事。先表明忠心。希望在他们功成身退的时候,圣上可以记得恩情,放过他们夫妻二人。
这就是为了圣上多次派葛天行去危难中,一方面是权家没有得到遗招。可以通过他办成事情,令一方面,权家获得遗招却没有教出来,可以借机除掉他们。
不管哪种结果,圣上都是得利的。
纤云背脊发凉,伴君如伴虎,人命在皇权面前真是不值得一提。
权氏见纤云眼中竟是惧意,拉过她双手,拍拍安慰道:“放心,圣上如此暗示你,应该是想悄悄处理此事,此次算是因祸得福吧。”她心中也不确定,怕吓到女儿,在安慰女儿的同时也是安慰她自己。
葛天行坐到她们二人对面,笑道:“圣上应该不久后会召见我的,到时候就知道了。”他一个多月前就醒了,第一时间就是传了密信给圣上,至今也不见圣上召见,他暗暗着急。
纤云点头,觉得现在的话题过于沉重,怕影响到娘的情绪,上前偎依在权氏的肩膀上,撒娇道:“娘,你好久都没抱泱泱了,等有了小弟,就再也没有女儿的地方了……”
权氏和蔼笑道,指着她的头道:“泱泱吃醋了,这么大的人了,也不害臊。”泱泱明显瘦了一圈,这段日子苦了孩子,既要照顾他们还要抵抗住外面的谣言。她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才得到这么好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