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生看到的,正是当时在合欢宗脚下的比试中,他第一场比试碰到的那个音修。
而莫长生这几个月来的心魔,也是因着当初和这个音修斗法,音修不敌,他收了音修的两件法器,因而渐渐生出的。
莫长生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白衣青年,拳头攥的越来越紧——修真界修士立誓,最经常立下的就是心魔誓,由此可见,心魔之恐怖,令无数修士忌惮。而眼前这白衣修士,明知他的法器有异,很可能使拿到他的法器的人生了心魔,可却依旧连半句提醒都没有,分明是故意而为之。
退一步说,如果莫长生和白衣青年有生死大仇,白衣青年有此举动,虽然行事稍显低劣阴险,但也不是说不通的。
可是莫长生和白衣青年的擂台比试,分明是光明正大之下的比试,谁输谁赢,全看个人本事高低。如果输的是莫长生,他的法器现下也要归白衣青年所有。
譬如这样无冤无仇的比试,白衣青年却仍旧狠狠地阴了莫长生一次,明知莫长生不会去碰横笛和月琴那种音修才会使用的法器,明知横笛和月琴会使得莫长生引发心魔,可他却一句提醒都没有,有意无意间,令莫长生险些陷在心魔之中而出不来。
莫长生沉着脸看向不远处的白衣青年,脚下一转,就跟了上去。
“长……主人!”
一个可怜兮兮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才让莫长生记起,他身边还带了一个傀儡人。
他微微尴尬,看了一眼童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心中一动——方才第一个发现了那个害得他被心魔所环绕的白衣青年的,正是这童子!
且这童子当时是愤愤然地看着那个白衣青年的。
莫长生伸出去想要牵童子的手一顿,才重新签了童子的小手,在拥挤的人群之中,缓缓跟了上去。
童子双颊通红,看着莫长生伸过来的手,恨不得在上面狠狠亲上几口!好在他还记得自己此刻的身份,只捧着莫长生的手在脸颊上蹭了蹭,在莫长生不耐烦之前,就立刻作出了一副乖巧的模样。
也正因此,莫长生没有立时发作,而是重点关注了那位白衣青年。
海口的坊市极大,却又分布的极有规律。
因此莫长生没跟踪太久,就大致发现了那白衣青年的目的——白衣青年与他身边的青年修士,他们也想搭船去东九洲。
海口很大,可是能提前报名,交些费用,询问下次来船时间的只有一处地方。
莫长生在外面等了小半个时辰,待那白衣青年和身边的人一起说笑着出来后,他才戴了顶隔绝神识的帷帽,牵了手边的童子,进去说了会话。
海口来来回回,各个地方的各种修士都有,因此只要莫长生付得起价钱,莫长生就能很轻易的得到一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信息。
比方说……
“您说刚刚出去那两位啊,他们一个姓秦,一个姓李,那穿白衣的姓秦,听着像是师兄弟,想要搭半个月后的船,一起去东九洲历练的。”
“您问他们搭的哪条船啊?这个……啊,原来是炼丹师,失敬失敬!您炼的丹药真是上品丹药,比大部分炼丹师要好得多了……这海口的船只本来就少,半个月后,正巧只有一条大船,他们就是要搭那条船走。”
于是莫长生很轻易地得到了想知道的消息,便也不着急在这里就急着寻那二人的麻烦了。
船只从这里到达东九洲,少说也需要一个月的功夫,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莫长生将他这些日子为心魔所缠而受的苦,一一还给那位秦姓修士了!
莫长生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就牵着童子又回到了坊市,在胡同里左转右转,走到角落处,服下一颗易容丹,将一脸哀怨的看着他的童子硬是给塞进了灵兽袋里,这才又重新换了衣裳,走了出来。
莫长生这次的目标很明确,直接就找到了一家之前特意看过的看起来很是正规的店铺,用他之前炼制出来的四炉上品驻颜丹和两炉上品聚灵丹,换来了四颗上品筑基丹和两颗上品洗髓丹,另外又用两炉中品聚灵丹,换来了百颗解毒丹、百颗清心丹和百颗避水丹,还有零零碎碎的一些其他类别的丹药,只是数量上少了一些。
解毒丹、清心丹和避水丹都是练气期修士常用的丹药,因而价格不贵,莫长生只用两炉中品丹药,就换来了足够他使用来回两趟的丹药。
只是筑基丹和洗髓丹却是贵的离谱,整整一炉八十一颗上品丹药,才能换来一颗筑基丹。这也难怪,修真界会有那么多的练气期修士终生困于练气期,始终无法筑基了。
好在莫长生之前的炼丹灵草都是他自己种下的,丹药也是自己炼制的,虽然心疼,却也能舍得拿出来。
在这家丹药铺子里买完这些,莫长生又在坊市上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将身后跟着的人甩得七七八八了,这才又进了一家灵草铺子,用炼制出来的丹药换了两个储物袋的各种各样的灵草,又特意买了些这海边独有的灵草种子,这才兜兜转转,绕了几个弯,悄然离开了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