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两幅长轴,朕也很喜欢。”
“那更是臣子的本职,陛下也莫要夸奖。”
“你很……好,”没有敢多说,几个月磨下来,稍微好一些,自己随便说说,说得不恰当,四周还有许多大臣在旁听,马上头痛的进谏又来了。转过头,看着司马光与王安石,先是问司马光:“你就是司马府尹家的三郎君?”
“启禀陛下,正是。”
“九岁砸缸之举,就是你。”
“情急之下想出的办法,但解元也多次戒告臣民,不可骄傲。诸葛恪少年时,即以诸葛恪得驴传名天下,后来却贻害东吴,横灭三族。王戎七岁不取道边李,才慧远在臣民之上,然后来以清淡误国,竹林七贤中也是最器小之人。这两人都是臣民的前车之鉴。”
“你找了一个好先生。”
“喏,当时郑解元派学弟前去关中请臣民时,臣民十分欢欣,这是臣民一生最好的选择。”
“不错,不错,”小皇帝点了一下头,他可不知道中间还有一些窍门,王安石在后面让司马光气昏了,经过今天皇帝的亲点,自己这个师弟名号跑不掉啦,这小子太过狡猾
郑朗也瞧出司马光的用心,若不是诸人一起看着他们三人,又想揉脑袋了。
小皇帝又看着王安石,道:“你是王通判之子?”
王益本来不是通判的,他教儿子很有一手,可吏治能力很差,也是多年他没有上位的原因。沾了郑朗的光,迁往江宁府后不久,迁为了江宁府的通判。若不是才能的问题,甚至还可以进一步升迁。
“谢过陛下。”
这一句看似答得奇兀,但诸人都清楚,又有些讶然。
小皇帝开心的走了几步,问:“平时郑解元教了你们什么?”
“有时候替我们解决一些学业上的难题,但最多的是教我们做人行事,或者讨探一些治国救民的道理。”
“治国救民啊……”小皇帝看了看王安石幼稚的脸蛋,有些晕,试探的问了一句:“你说说看,如何做人?”
“解元说过许多话,其中有一段话最为经典,立人如四季。”
“立人如四季?”小皇帝来了兴趣,道:“何解?”
其他大臣同样不解,并且很惊奇,一个倒也罢了,三人皆是如此,见到了这么大场面,不但不害怕,还与皇帝侃侃而谈,神态自若。郑家小子从哪里找来的两个怪胎?
“解元说过,立人切不可学酷夏,虽然太阳是好,可过于戾暴,终是不美。更不能学寒冬,北风森冷,冰雪拍门,虽不为戾,但为厉耳。然而也不可学春,春天和煦,暖风醺人,万花妩媚,和是有了,却夹以太多的媚态烟眼,非为多,一场苦雨,万花便会凋尽了春红。只能象秋天,悲风荡其云高,用在人身上,是用警厉清涤心志。此非乃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乃是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耳。”
“此是一说。”小皇帝点了一下头,很新奇的说法,然后用眼睛瞟了一眼郑朗,郑朗只是笑了一笑。
“秋风飒凉,骄阳余热尚存,大阳主于其下,大阴行于其上,非是春天,阳上而阴下,所以否凶泰亨,复用温来调和之,于是秋天万物丰收之故也。”
“能不能将这个春与秋再说清楚一点。”
“喏,春秋之即,气候皆是温暖宜人。然犹之于人,阴主于下,阳主于上,阴主于内,阳主于外,外方而内圆而。最有名的便是李林甫,看似进谏,实行内端圆滑之心,怀有数则,揣主上之意而进谏之,于是以宠得进,贻害国家百姓。此方乃前几月范中丞所说的大奸似忠之辈也。”
郑朗摇了摇头,前面话是他说的,后面的话并不是他说的,是自己这个学生在替自己报前几月一箭之仇,果然还不能让他省事啊。
也不知如何是好,现在更不能阻止,只好由着他说。
“很有理,接着说。”
“秋天则是阴外阳内,阴上阳下,内方外柔之君子也。内怀正直道德,外以柔顺之道辅助君王,治国救民也。毕竟无论是厉或者是戾,不是最终解决问题的办法,反而越争矛盾越激化。又有数人可以比拟,前朝有房杜,今朝有故世之王相公也。还有……”用眼睛看着郑朗,那意思说,咱小恩师也算一个。
这也是一种自恋的表现,周围的大臣一个个哑然失笑,小皇帝也让他这一眼,看得笑起来,想了想,又问道:“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朕,魏征当作何解?”
诸位大臣有些紧张的看着这个小屁孩。小皇帝这个问题不大好回答的。
郑朗却没有担心,王小三有什么样的本事,这几个月虽然没有与自己多辨,也或多或少领教了一些。
但刚才王小三那一句外圆内方,说得他很开心。可心中又是叹息,好是好,也是自己的意思吧,最想这两个学生做这样的人。然而翻翻后来的史册,好象这两个小家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说一套,做一套。
暂时不能当真
王安石又从容答道:“启禀陛下,魏征同样是内方外圆耳。”
这一句答得奇了,此强项令居然是内方外圆?小皇帝来了更大的兴趣,问:“再给朕解释一下。”
第一百七十九章两小斗中丞?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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