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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公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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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是非骂得恶毒,中年人大怒,一招乳燕投林,向任是非扑去,右手一伸,来揪任是非。任是非见他的身形步法和淮南八公同出一辙,骂道:“老子说是谁,原来是八只老甲鱼生的小王八。喂,臭小子,苏飞老甲鱼是你师父,还是左吴老乌龟是你师父?”

淮南八公除雷被外,均有门徒。这两人一个叫易清剑,一个叫白风剑。易清剑是苏飞的弟子,白风剑是李尚的弟子,和任是非动手的是白风剑。

任是非叫破师承,白风剑吃一惊,心道:“这小子是什么门道?他怎么知道?”骂道:“臭小子,死到临头,还敢骂人。”

任是非道:“哈哈。臭小子,就凭你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来瞎吹大气,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喂,臭小子,苏飞,李尚,田由,伍被,毛被,晋昌六只老乌龟的爪子好了没有?老子知道左吴老乌龟喜欢喝尿,给你也来一壶,好不好?”任是非一见白风剑的身形,就知和淮南八公相差太远,要制住他,轻而易举,才出语调侃。

易清剑和白风剑大吃一惊,心道:“这小子是谁?他怎么知道?”齐声问道:“小子,你究竟是谁?”白风剑也停手不攻,两人紧盯着任是非。淮南八公在药苑刹羽而归的事,他二人已得报,知道其中经过。

任是非哈哈大笑,骂道:“两只小乌龟真他妈笨,难怪这么差劲。老子自然是弄伤八只老甲鱼爪子那个人。”提起自己的得意杰构,兴味大增,言来得意非凡。

易白二人心道:“原来是他。”齐呼道:“你是任……”任是非心道:“这一叫破,师父岂有不知之理?师父不来,呆师兄也会跟踪而至,老子还玩得成?”喝道:“任你妈个头,你任老子打还差不多。”左手在虎背上一拍,身形一晃,凌空而起,向两人扑去,混沌初开出手,左乾右坤,分袭二人。

易白二人双掌急出,迎向任是非手掌,四掌接实,二人断线风筝般向后飞去,心脉俱断,落地后,动得几动,就此死去。任是非存心置二人于死地,免得把他在东阿的消息泄露出去,玩不成,用了十成内力,二人哪里禁受得起。

任是非打死易白二人,双臂向后一振,在空中一个转折,轻轻巧巧回到虎背上,向彭德道:“姓彭的,你是不是把豹胎给这两个小子吃?如此脓包,岂不浪费。还是拿来给老子吃。”

自己倚若长城的两人连一招也接不下,彭德大是心惊,道:“快,快,快放……”放什么,说不出来。众兽奴心中明白,是要放兽,去咬任是非,挥杆舞棒驱兽。

任是非从虎背上跳下来,抓起关先生,官老板和店小二,放在虎背上。三人见群兽气势汹汹,扑将上来,早已吓得心惊胆颤,被任是非犹如老鹰抓小鸡般抓起来,放在虎背上。

任是非撕破官老板的衣服,撕成十片,递给三人,道:“把耳朵塞住。”余下四片,把两只老虎的耳朵塞住,两只老虎被任是非降服,只有乖乖听话的份。三人依言塞住耳朵,店小二左耳被削,无法塞布片,用手抓住布片捂住。

任是非展开千变万劫步法,穿梭于群兽中,一边奔走,一边长啸,长啸惊天,宛如晴天霹雳,轰轰隆隆,震耳欲聋,直震得群兽头昏眼花,不知东西南北,屎尿齐流。不多时彭德和众恶奴,以及群兽尽皆摔倒在地,任是非袍袖一拂,戛然止啸,伸手掏出老虎耳里的布片,打手势要关先生三人取下布片。

关先生三人哪见过这等声势,骑在虎背上,颤颤兢兢,大气也不敢出,取出布片,对任是非敬若天神,钦佩无已。

任是非走将过去,点了彭德和众恶奴的穴道,喝令他们站起来,道:“彭德,你为什么养这些恶兽,欺压百姓?”彭德心胆俱裂,哪敢强项,一个劲地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任是非道:“死倒也用不着,只要你照老子的话去做,未尝不可给你一条生路。”活命有望,彭德忙跪下磕头,求饶道:“少侠饶了小的狗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任是非道:“你有个叔叔,是东阿县令?”彭德道:“是,是。”任是非道:“好,你派一个人去给他说,叫他多派些人,来抓老子。”彭德道:“小的万万不敢。小的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任是非道:“是老子叫你做的,快去做。”

彭德道:“是,是,小的这就做。彭方明,你去给叔叔,要他派人来抓少侠。”彭方明是个家丁,道:“是,财主。”脚一抬,就要去了。任是非道:“慢。”庄丁应声停步。

任是非从怀里掏出一个磁瓶,道:“这是蚀骨穿肠丸,七日后,毒性发作,全身肌肉溃烂,直到四十九日方才死去,死时痛苦不可堪言。你们都是彭大财主的忠实仆人,忠心可嘉,也就每人服用一粒。如果乖乖听话,就给你们解药。这是一指神医他老人家精心配制的药物,天下间,除了他老人家的独门解药,谁也解不了。”倒出一粒药丸,捏开彭德的嘴巴,把药丸弹入,再在廉泉穴上一点,药丸就下了肚。彭德吓得面如土色,全身筛糠,屎尿齐流,当真臭不可闻。

任是非了一眼官老板,心道:“你两人倒有异曲同工之妙。”踢了彭德一脚,道:“你他妈的,真臭。去换件衣服。”彭德唯唯诺诺地去了。

任是非如法炮制,给众恶奴喂了药,拍拍手,对彭方明道:“你见了县令大人,怎么说?”庄丁道:“小的说,少侠是神仙下凡,英雄无敌,要县令大人派人来。”任是非道:“不行,不行。你就说我把他的乖侄儿,打得筋断骨折,还把淮南王刘安老乌龟的两个狗屁不如的将军也给做了。他听了这话,自然会派很多人来抓我。快去。”彭方明道:“是,是。”急急忙忙去了。

关先生三人吓得心惊胆颤。任是非笑道:“关先生,别怕,等会儿演出好戏给你瞧,保证让你满意。”关先生道:“小……的……不……不……怕。”嘴上说不怕,浑身瑟瑟发抖。

彭德换好衣服,从屋里出来。任是非向众恶奴道:“你们听不听老子的话?”众恶奴命悬他手,哪敢不听,道:“小的愿听少侠吩咐。”任是非道:“这就好。你们把这些恶兽好了,要是少了一头,把你们全部宰了。”众恶奴齐声应道:“是,是。”任是非向彭德道:“前面带路,到你屋里去瞧瞧。”彭德道:“是。小的给少侠带路。”任是非向关先生三人招招手,道:“三位,随我同去。”三人答应一声,跟在后面。

彭德的房子,虽不是雕梁画栋,也布置得金碧辉煌,气派不凡,任是非跟在彭德后面,边走边,暗暗喝彩,心道:“瞧不出,这死胖子,还真他妈懂得享受。”淡淡地道:“彭大财主,你阔气得很呐。”

彭德道:“小的有几个臭钱,不知道怎么花,胡乱用些,少侠不要见笑。”任是非道:“大财主,你有多少钱?”彭德道:“就十来万两银子。”任是非道:“你布置这些房子,花了多少?”彭德道:“两三万。”任是非道:“真的?别的不说,就是这块屏风,上好的花岗石,能工巧匠精心雕制而成,就值五千两。象这样值钱的东西,就有四件,这就值两万两。老子估算了一下,你布置这房子,花了不下十来万两银子。你以为老子不懂,就来糊弄老子?”任是非出身富家,见识广博,一见就知其价。彭德见把戏拆穿,一个劲地求饶,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任是非道:“大财主,听说你今日请客,用的是豹胎,是不是?”彭德道:“是,是。小的该死。”任是非道:“豹胎呢?”彭德道:“还在厨下。”任是非道:“这就好,等会儿,拿来给老子吃。”彭德道:“是,是。”任是非道:“你要是不想活了,尽管放毒就是。”彭德陪笑道:“小的不敢。”任是非道:“那两个家伙在刘安老乌龟手下,担任什么职务?你如此大拍马屁。”彭德道:“是王爷帐下的两位将军。”任是非道:“官儿还不小。他们来干什么?”彭德道:“两位将军刚到,少侠就来了,小的实是不知。”任是非道:“你不知,你叔叔肯定知道。等会问你叔叔去。”彭德道:“家叔应是知道。”

把屋子了一遍,回到院子里,任是非道:“官掌柜,麻烦你一件事。”官老板道:“不知少侠有何吩咐。”任是非道:“你会做豹胎?”官老板道:“小的不会,小店的厨师会做。”任是非道:“那就请你跑一趟,请他们来做这道菜。”官老板道:“小的这就,这就去。”跑步而去。

就在官老板离去不久,庄外人喊马嘶,是县令派来捉拿江洋大盗的衙役到了。衙役冲进院子,四五十人手拿刀剑棍棒,气势汹汹。任是非微微一哂,笑道:“就来了这么几个人,等会儿不够用。”

捕头三十多岁,甚是骠悍,喝道:“大胆逆贼,还不快快受绑。”任是非边向他走去,边笑嘻嘻地道:“叫什么叫,你没长眼睛,没见老子在等你?”捕头喝道:“拿下了。”任是非道:“别急,别急。先玩玩再说。”吩咐众恶奴道:“把门关起来,一个也别放走。”众恶奴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做。任是非道:“我蚀骨断肠丸的份量不够,等会儿,再给你们吃点,就听话了。”众恶奴心想毕竟性命要紧,管他衙役不衙役,有几个跑过去,把庄门关了起来。任是非道:“驱兽,给老子围起来。”恶奴得令,驱赶群兽,把一干衙役围在中间。群兽呲牙咧嘴,低吼嘶鸣,好不可怕,衙役哪见过这等阵仗,吓得浑身发抖。

捕头定定神,喝道:“小贼,造反么?”任是非道:“造反的人是有的,不过不是老子,是他,不知敢不敢拿?”向彭德一指。捕头喝道:“大胆逆贼,花言巧语,蛊惑视听,拿下了。”衙役被群兽围在核心,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谁也不敢动,对捕头的话置若罔闻。

任是非道:“老子自己来。”浮光掠影身法一展,抢近身去,一指点在章门穴上。捕头穴道被制,动弹不得。任是非双手十指连弹,用天机指力,点了一众衙役的穴道,道:“撤了。”众恶奴撤了兽阵。任是非道:“开门。”恶奴打开庄门,以便官老板回来。

任是非向彭德望上一眼,见他乖乖站着,动也没动一下,心道:“倒还乖。”彭德本希望衙役捉住任是非,逼他交出解药,一上来就让任是非制住了,心中庆幸不已,幸好没有说出来,要不然可有得受了。

官老板带了四个大厨回来。他对任是非敬畏若神,也不乘此机会逃走,任是非心想,等会儿可得好好赏他,道:“有劳大掌柜。”官老板道:“小的为少侠稍效微劳,少侠不用放在心上。这几位是小店掌勺,还请少侠吩咐。”他为了拍任是非的马屁,把店里的厨师全叫来了。

任是非道:“敢问几位,除了豹胎,能不能做猩猩唇象拔?”四位厨师道:“少侠吩咐,小的自当尽力而为。”任是非大喜,拍手道:“好,好。”向彭德道:“大财主,你养这些畜牲,意欲何为?”彭德道:“小的胡闹,请少侠饶了小的。”任是非道:“你打算如何处置这群畜牲?”彭德道:“但凭少侠吩咐,小的自当遵从。”任是非道:“你不遵从也不行,由得你?老子也没有什么高明主意,打算把这些畜牲吃了。”拔出短剑,向一头豺狼刺去,短剑划喉而过,豺狼倒地。任是非毫不停留,在兽群中奔走若飞,片刻回到原地,砰砰之声不绝,群兽摔倒在地,颈下流血,全部被任是非杀死。众人心想短剑要是在自己脖子上一抹,还有命么,无不脸色大变。

任是非道:“这群恶兽,不知伤害了多少无辜,本公子今日将之除去,该是不该?”当此情势,谁敢说不,道:“应该。”就是捕头,也说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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