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邱真的话,唐寅冷笑出声,说道:“区区一长孙渊宏,竟然让偌大的莫国束手无策,实在可笑。”顿了一下,他又问道:“若邵方真是为此事而来,我允是不允?”
他话音刚落,卢奢跨步出列,大声说道:“大王万不可允?”
“哦?”一向不善言词的卢奢能站出来反对,必是有充足的理由。唐寅问道:“卢奢,你此话怎讲?”
卢奢正色说道:“环顾我国周边,现在有实力能称得上我大风劲敌的只有两国,一是贝萨,二是莫国。大王已与贝萨公主成亲,贝萨与我大风的联盟关系业已十分稳固,莫国则不然,有长孙渊宏在,可最大限度的牵制莫国,大王非但不能助莫国,反而还应找机会暗中帮助长孙渊宏。”
“卢大人此言差矣。”大臣中,大学士张含站出来反对,说道:“贝萨的公主嫁到风国,与我大风联姻,而莫国的公主早就送到风国来了,只要大王肯点头,我风莫两国随时都可以联姻。大王与莫王私交甚厚,不仅一同出兵灭了宁国,而且在四国联合伐风之时,莫国也站在我们这边,甚至到最后,还公然出兵,与川贞二国彻底撕破脸,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证明莫国是我大风最可靠的盟友吗?我认为与莫国比起来,贝萨的威胁更大,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卢奢连连摇头,说道:“贝萨虽非我族类,但贝萨人性情梗直,一旦认定对方是朋友,便不会再轻生敌意,而莫国不然,狡猾多变,反复无常,即便我两国联姻,也难保莫国永不与我大风为敌!”
张含不以为然,哼笑说道:“卢大人实在是危言耸听,一心想破坏风莫联盟,居心叵测!”
“下官对大风、对大王绝无二心,反倒是有些人,目光短浅,日后必生祸乱!”
“你……”
张含和卢奢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也渐渐变成了人身攻击。唐寅被二人吵得头大,摆摆手,说道:“好了,不要再争了!”
听唐寅发话,张含狠狠瞪了卢奢一眼,退回班列,卢奢也垂下头来,不再说话。
他俩所争论的并非是无关紧要的问题,而是关系到风国日后的国策。唐寅看向上官元吉和邱真,问道:“两位丞相,你二人的意思呢?”
上官元吉和邱真互相看看,皆没有马上答话。到底是贝萨可靠还是莫国可靠,现在谁都不敢拍着胸脯做出保证,卢奢的话有道理,但张含的话也没有错,如何正确处理风国和这两国的关系,也需要花很大的心思。
沉默许久,上官元吉慢慢说道:“贝萨和莫国皆是我大风的盟友,当然,也都有可能是我国潜在的敌人,现在我国的正处于国力恢复阶段,对此二国的关系,必须得小心翼翼,谨慎对待。卢大人说不助莫国,我是同意的,但反过来助长孙渊宏,我认为不妥,一旦事情暴露,岂不是把我大风陷入不仁不义之中,也会让我风国身边又多一劲敌,风险太高,与之相比,收益甚小,断不可为。”
邱真点点头,拱手说道:“元吉所言极是!”
“恩!”唐寅一边琢磨着一边站起身,幽幽说道:“是啊,国家和国家之间又怎么可能会有永远的朋友呢?在本国利益当头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发生。”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不变的利益,唐寅对这话是再理解不过了。
散朝之后,有皇宫的侍女来到王府,是带公主殷柔的口信,请唐寅入宫。
难得殷柔主动来请,唐寅欣然前往。在殷柔的寝宫里,唐寅看到正坐在亭中乘凉的殷柔。
殷柔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裙,和平时一样,衣裙洁净得一尘不染,身处亭内,微风吹过,裙带飞扬,仿佛画中仙子,甚至让唐寅产生错觉,若是不把她抓紧,她随时都可能会飞走。
唐寅走上前去,从殷柔的身后抓住她的柔荑,另只手顺势搭在她的腰间,笑问道:“在做什么?”
殷柔先是一惊,本能的缩手,但听闻是唐寅的声音,立刻又放松下来,她转回身,不满地说道:“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唐寅无辜地耸耸肩,说道:“是你想的太出神了。”
殷柔嫣然一笑,拉着唐寅坐下,把石桌上的一盘小点心向唐寅面前推了推,说道:“你尝尝,感觉一下味道怎么样?”
唐寅拿起一块点心,看了看,又嗅了嗅,问道:“这是什么?”
“桂花糕。”
她话音未落,唐寅已把点心扔进嘴里。他对吃的东西从来不挑剔,对零食更是没兴趣,有得吃就吃,没有也无所谓。他嚼了两口咽肚,啧啧嘴,点头说道:“味道还不错。”
殷柔面露喜色,说道:“是我做的。”
“哦?”唐寅眼睛瞪大,象是不认识她似的从头到脚地打量她,他还真没想到,身处宫中娇生惯养的殷柔竟然会做点心。见他吃惊的样子,殷柔扑哧一声笑了,反问道:“怎么?我做的桂花糕有那么让你惊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