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晨光微露中,站在高显城头的梁贵,一脸沮丧地看着自家的船队被人劫持着离开了码头,可心里却是早就乐开了花。
别人看不出前来围城的是何人,可曾经在护国军中效力的梁贵看得分明,藏身在城下哇哇怪叫的野人士兵之中的那个头目,尽管满脸涂满了奇怪的颜料,但还是无法掩盖那股子特有的将领气息。这种气息只会在护国军师以上将领的身上出现,那就是集沉稳、狡黠、狠辣于一体的特质。
梁贵可以肯定,前来围城劫船的一定是苍狼军的一部分。虽然这群穿着怪异,带着猎犬,嗷嗷乱叫的野人让人看得心惊胆颤、眼花缭乱,但他们始终保持着稳定的队形,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若非如此,在城头一直观察敌情的郭淮,岂能眼睁睁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一股敌军抢走靠在河边的船队?
梁贵之所以装得如丧考妣一般,其实他是想把这次船队被劫的帐算到公孙康的头上。既然苍狼军没有按照原定计划给自己留下船队,那就只能说明苍狼军可能需要一批船只,梁贵也乐得连船带装备一起送给苍狼军,反正到时候公孙康也不敢赖账。
得手之后的臧霸,指挥队伍沿着河岸伴随着船队向上游缓缓前行。臧霸手下几个机灵的团长对于临时改变行动方案有些不解,于是围过来问臧霸说:“师长,我们原先预定的计划不是接到这批物资便即刻返回长春吗?为何连船带人都留了下来?再往前面走,我们遭遇乌丸鲜卑联军的可能性很大,万一陷入敌军之中怎么办?”
臧霸一脸自信地回答:“不必惧怕!如今我们已经接到了重装骑兵所必须的装甲和武器,就算只有两千人,也足以横扫任何敢于拦住我们去路的敌人。更何况我们还有三千夫余兄弟和两千只军犬,谁要是不怕死,就尽管来好了!”
一位重骑团的团长又问臧霸:“末将还有一事不明。我们劫了这支船队逆流而上,却又无法抵达长春,一旦我们撤回长春,到最后还不是白白便宜了饶乐水附近的乌丸人和鲜卑人?”
臧霸一脸神秘地说:“谁告诉你我们要返回长春呢?我们这次就以这支船队为诱饵,让其行驶到饶乐水下游与大辽水交汇之处,明明白白地摆在乌丸人和鲜卑人的面前,让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前来与我们争夺!”
这位团长凝神思索片刻,然后一拍脑门子说道:“师长,我明白了!你这是想给驻守长春的大军对乌丸和鲜卑人动手找一个借口!”
“你总算还没有笨到大兴安岭里面熊瞎子那份上!”臧霸戏骂这位团长,然后说:“其实,我这次临时决定将船队劫到上游最靠近长春的地方,还有更多的考虑!尽管夫余国物产并不丰富,但是当地的百姓经常进山打猎和采药,年复一年地积累下来,那可是一个惊人的数目。”
“这别的不说,夫余百姓家中老山参都是按箩筐计算,虎皮和熊皮都是按卷来算,这些好东西在夫余国内卖不出好价钱,这次正好用这个船队运往水师城,然后内销晋国,必定可以大赚一笔,正好贴补军费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