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问题令素叶愣了下。
年柏彦从来没这么凝重地问过这句话,正如他在床上,从来不会像今晚似的命令她说她爱他。轻轻笑了笑,下巴轻轻抵在他的胸口上,手指描绘着他结实的肌理,毫不迟疑作答,“很爱很爱很爱。”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是她第一个用心想去深爱和厮守一生的男人,哪怕这一路上辛苦太多,束缚太多,她也愿意去等去爱,只要结果是好的,再多的苦痛都是值得的。
有清浅的笑浮于年柏彦的唇稍,缓缓漾进了眼眸深处,他的眼变得温柔,修长手指在她长发间轻抚穿梭,发丝缠绕着他的长指,像是有千丝万缕的情愫于心头化开。素叶在他的轻抚下觉得舒服极了,更全身心地趴在他身上,轻轻阖眼。
良久后,他的嗓音从她头顶再次落下,低沉的,带有坚决的。
“我和蒋彬呢?”
话音落下,他明显感觉身上的女人一僵,连带的,他的心也顺势跌到了谷底,眸底刚刚溢满的幸福渐渐退散。
素叶抬眼看着他,他的眸光幽暗不明,如笼罩了黑雾。
“我和他,你更爱谁?”年柏彦盯着她的眼,更明确地问了句。
他知道有些问题没必要问,而在刚开始时他也觉得作为个男人没必要斤斤计较这些事,可随着对她的迷恋越来越深他就越会发现,他是该死地在乎,他不能允许自己的女人心里还有一丁点其他男人的影子,绝对不允许。
素叶眨巴了两下眼,笑了,“柏彦,蒋彬已经失踪不见了。”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句,这个问题有些可笑了。
“如果有一天他站在你面前,你会继续留在我身边还是跟他走?”年柏彦近乎执拗。
她更哭笑不得,“这种假设性问题有意义吗?”
“你也说了他是失踪。”年柏彦肃了眉眼。
素叶唇角稍稍凝固了下,很快抬高了身体,秀美的脸凑近他的,轻声道,“我是喜欢他的,但我是爱你的。”
年柏彦皱紧眉头。
见他误会了,素叶赶忙解释,“喜欢和爱是不同的,蒋彬对我来说是生命中的一段阳光,我和他有共同的爱好,更像是志同道合一路行走的人,而你,是我深爱的男人,不是喜欢,是真正的爱情,你懂吗?”
年柏彦看着她急切的模样,那颗落于谷底的心又开始慢慢漂浮了上来。见他不说话,素叶以为自己的解释不到位,便想了想,又举个例子,“呐,不是我要翻旧账,我只是打个比方,虽说有点不恰当,但我能想到就只有这个比喻了。”
她舔了舔唇,深吸了一口气,“你呢以前是有情人的。”
年柏彦神情突然尴尬了一下,“叶叶……”
“我绝对没有生气,重提这件事不过就是打个比方。”素叶马上道,“能做你的情人至少是被你看入眼的,她或者很漂亮或者很性感,总之,肯定是有一样你是喜欢的才跟她长期保持一种关系,我说的没错吧?”
年柏彦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素叶也料到他不会有所回应,便接着说,“所以你刚刚问我的问题,就好比是我现在问你,你是爱你的情人还是爱我一个道理。”
“当然是你。”年柏彦毫不迟疑,“我怎么可能爱她?”
“所以说啊,你对你的情人只是在某种程度的喜欢,喜欢的含义可大着呢,最基本的是代表你不讨厌她。”素叶一心只顾着解释而忽略了年柏彦刚刚斩钉截铁的示爱,手指在他薄唇上轻点了两下,“当然,蒋彬跟你那个情人不同,但道理是一样的。柏彦,你是第一个真正带给我爱情的男人,我爱你,真的。”
年柏彦欣喜于她的这句“第一个真正带给她爱情的男人”,胸腔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这种满足胜过事业上的任何成就。
“我知道了。”他紧紧搂住她,低头轻啄了下她的唇,由衷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提这种问题了。”
年柏彦真心觉得自己有点无事生非了,也可笑于一向自持的他竟然也被丁司承牵着鼻子走了一回。他没告诉素叶的是,他去她舅舅家还看见了丁司承。这个一开始就摆明车马跟他明争暗斗的男人,在他还刚开始与素叶认识的时候,这个丁司承就在电话里大秀恩爱,那还是他约素叶见面谈入职精石的事,电话那端的丁司承的口吻充满了占有欲,年柏彦也是男人,自然听得出。但他向来是没把丁司承放在眼中,一来,他绝对不会让素叶知道丁司承的心思,二来,素叶也绝对不会接受好朋友的男朋友,所以昨天即使见到丁司承也没觉得什么。
丁司承也是路过素叶舅舅家,顺便送了两盒月饼过去,年柏彦从舅舅口中也没打听出素叶的下落后便离开,丁司承见状也就跟着出来了。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没有任何的语言交集,直到他刚打开车门,丁司承便扔过来这么一句话:蒋彬是第一个带给她幸福的男人,蒋彬死了,你年柏彦充其量不过就是个替身。
当时他听了并没觉得什么,除了可笑。
可丁司承补上了那么一句:蒋彬在素叶心里的位置,是你年柏彦永远也无法取代的,正因为他死了,不见了,所以他才会永远住进素叶心里,你这么个强势男人,允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