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御璃骁却不行,二人原本就立场不同,他也不是非要保着晨瑶,只是他是王者,行事当有依有据,让众人服之,哪有不明不白的杀戮?
“那我也再说一次,江山和她,都是我的!”御璃骁盯着莫问离,丝毫不退让,“你要杀晨瑶,只怕不能因为渔嫣不喜欢这一个理由。”
莫问离俊脸阴沉,转头看向念安,冷冷喝道:“行,我给你理由,念安,把你的钗拿来。”
“啊?”念安缩在树下,早就吓得不会动了。她一向觉得莫问离是谦谦君子,哪看过他如此暴怒的一面?
眼前一花,莫问离到了她面前,大掌一指,把她发上的钗取下,双掌用力,把钗折成两半。
这只是一支普通至极的银钗,实心的,什么也没有。
他又看念安,冷冷地说:“还有呢?”
“啊?什么钗?”念安哭丧着脸抬头看他。
莫问离也不问了,低眼一看,念安腰带上系着玉佩环饰,顺手拽下来,中间果然有一根钗悬着,和玉石一起碰出叮咚响声。
御璃骁缓缓把手臂从晨瑶手中抽出,慢步过来,看着莫问离折断的钗,面色渐冷。
“你不是要原因吗?这东西,就是原因!”莫问离看着他,用力一折银钗,珠子跌落,满院幽香,他一脚踢开银珠,转身又是一掌甩向晨瑶,“贱人,敢暗算渔嫣!今日让你生不如死!”
“小姐退后。”赛弥拼力用刀一挡,接了莫问离这雷霆一击,当直震得震口都破了,鲜血直淌。
“赛弥。”晨瑶扶住赛弥,愤怒地抬眼看向莫问离,“莫问离,一枝钗与我何干?你竟下此毒手?请王爷为我作主!”
傅总管已把钗拾起,双手捧到御璃骁的面前,低声说:“这不是上回娘娘在大营里捡的钗吗?没人要,给了念安姑娘,莫尊主为何要摔了这钗?”
御璃骁接过钗,转头看向晨瑶,怒斥道:“晨瑶,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妾不知!”晨瑶捂着心口,另一手抹了嘴角的血,双眼一红,滚滚落下泪来。
“这种药叫引魂,常人闻了没事,但凡有恶疾者,必定发作。”莫问离走到她面前,一掌挥开赛弥,盯着晨瑶道:“你既如此擅长这些,我今日也送你一些好东西。”
话音才落,二指已掐住晨瑶的下颌,也不知是什么,被他强行塞进了晨瑶的嘴里。
“莫问离,你冲我来,对着女子使什么狠?”赛弥挣扎着要捡刀。
莫问离收回手,冷冷一笑,“在我眼中,无男女之分,只在喜与不喜之别。我喜者,恶也为善,我厌者,管你男女!”
“带下去问。”御璃骁已不用问了,眼前如何形势,一清二楚。
“王上,此事真与我无关!”晨瑶当即拼命往前走了几步,双目一红,颤声说:“王上仔细想,若是这钗的问题,早就出事了,为何直到今日?昨晚她见了谁?再说,进大营者并非只有我呀,还有衣明月妹妹,难道明月妹妹也是坏的恶的?那晚大营受袭,进了那么多刺客,凭什么说这钗就是我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说着,又转头看渔嫣,颤声道:“渔嫣,你是御史之女,不是自称公平清明吗?你来断这案子,若你能让我服气,我定当自裁于你面前!”
院中静了会儿,见众人都不出声,晨瑶又转过身来,指着莫问离说:“我们在后青城时,府中已有异端,蜘蛛,蜜蜂,为何会有那些毒物?王上与我,查了又查,却始终没有出处,莫问离一定是早就暗中盯着,伺机下手。”
“可笑,她是我一手抱出密林,她是我的心头肉,我会害她?你想保着你这条贱命,再想点好法子出来。”莫问离暴怒,盯着晨瑶,恨不能马上一掌撕了她。
晨瑶挨了他几下,此时又是一口血怄出来,免强抬头,看着莫问离道:“你才可笑,若她是你的心头肉,你为何早不认晚不认,现在来认?莫问离,你分明和御天祁勾结,要毁我神医谷,剪断王上羽翼臂膀。这钗的事,你若早知,为何不早说?偏要现在栽脏陷害于我?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就是想让王上分心,取了心头之血,乱我军心……要害王上前功尽弃……”
她说着,转眸看向御璃骁,哭着说:“王上,这院中,只有妾是最忠于你的,终有一天,王上会明白妾的心意?”
“御璃骁,你杀不杀她?你若不杀,我现在带渔嫣走,免得以后再被这些毒妇所欺。你要羽翼臂膀,尽管去要!我只要我的渔嫣安然无恙。”莫问离也不和她辩,只死盯着御璃骁,等他出声。
御璃骁站在一地血泊里,缓缓转头看向渔嫣。
晨瑶的话,又何尝没有道理呢?若莫问离知道钗的事,为何不早说。若是钗有问题,为何今日才发作?只怕另有蹊跷!更重要的是,现在杀晨瑶,郝海只需在解药里动一点手脚,渔嫣药石无医。莫问离只管痛快,他却要顾上渔嫣,顾上这满院无辜。这些人不论生死追随他多年,和他都有患难交心之谊,不能为了他一个人的情字,不管他们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