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中年人正是侠昃的五叔苏国生,他是苏长生的独子,长得十分儒雅文秀,满头的乌发理成主席头,被梳理一丝不苟、油光锃亮。他的一对八字须更像是精心打理过一般,弧度微翘。让人一看,就觉得对方是个严谨的学究。
苏国生报以一笑,眼神飘向车内,淡然问道:“我哥跟嫂子没有一道回来?”
侠昃刚想回答,便看见白茹面带微笑,款款走来:
“是啊,怎么今天就你一人回来?不见嫂子他们!”
“婶妈陪叔叔,没得空!”侠昃笑道。
他的话刚落下,苏妺与宁奕汐两女联袂从车里走了出来,笑靥如花,朝着苏国生夫妇打招呼道:
“五婶五叔好!”
苏妺更是小跑到白茹跟前,撒娇道:“五婶真偏心,只关心我爸妈!”
“原来妺妺跟汐汐也回来了,难怪小昃今天如此安分,果然有你俩在,猢狲崽再闹腾也得装老实。妺妺,婶婶当然也关心你啊,不过小昃都回来了,你会不夫唱妇随?”轻轻搂了搂苏妺,白茹打趣道。
“那是,我跟宁姐姐这辈子都黏着昃哥哥!”苏妺理所当然地回道。
白茹拉过宁奕汐的小手,落落大方地笑道:“哈哈,小姑娘家也不知道羞羞!”
侠昃见苏妺与白茹聊得尽兴,他两眼一翻,总觉得五婶与五叔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是美丽大方、性子活跃的大家闺秀,另一个则是相貌平凡、迂腐教条的山村书生。他们俩能够走在一起,在侠昃看来完全就是一个奇迹!
“又都不是外人,知什么羞啊!”苏妺倒是敢爱敢恨,半点不忸怩。
想起白茹之前的话,苏妺眼珠子一转,在侠昃措手不及的时候神补刀了一句:
“五婶,昃哥哥才不是猴子呢,他只是猴子请来的逗比。至于我爸妈嘛,他们原本是准备一道回来,只是临时有个会议,便留在了孚城。”
此话一出,惹得所有人哈哈大笑。
“叔叔婶婶,你们站在村口做什么?”等到苏国生夫妇笑完过后,宁奕汐好奇地问道。
白茹听到宁奕汐的问话,眉目含笑地简单回道:“没做什么,不过是注视远方,想起一些人和一些事罢了。走吧,村外冷,咱们赶紧进村回屋!”
“早就该进村啦!对了,画儿呢?她怎么没跟你们一块?”听了白茹的解释,侠昃若有所思地扫了眼白茹,然后环顾四周问道。
“估摸钻到什么地方玩泥巴了吧!你也知道她性子野,拜你师傅为师之后,更被宠得无复以加。”白茹随口说道。
一旁的苏国生也开口说道:“别管那丫头,玩累了她就回来了!”
侠昃深以为然地点头,招呼所有人上车后刚想进村。忽然一团泥沙飞来,直接砸到车窗的玻璃上,紧接着路旁一处小水洼冒出一颗小脑袋。
那小脑袋的头顶上还沾着几根枯草,一张小脸却笑得快甜出蜜来,她冲着车里的众人娇生生喊道:
“嘻嘻,侠昃哥,人家在这儿呢!”
“画儿?你躲进水里干嘛?”认出满脸脏兮兮的瓷娃娃是苏音画之后,侠昃从车窗探出头,诧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