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感觉?”王寒一直盯着那份李院长在离开前交给他的部署,上面是一些人名,各自的实验记录。
“当然是当上总负责人的感觉啦!”罗浩大声说道,“喂,不知道你们注意到那群洋鬼子的神情没有?一个个像见了鬼一样,我给你模仿一下那个英国佬的表情,他那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像个傻子一样狂吠:‘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是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嘿,我都忘了,那家伙得有六七十岁了吧?在他眼里,你们这些三十来几四十出头的的确都是毛头小子。”
罗浩把绘声绘色地把会场上的情形描述了一遍,张天明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李院长说了,因为我们是第一个发现实验异常的,而现在我是兰州实验组的负责人。所以才任命的我。”王寒有点不解风情,他又解释了一遍,只顾埋头看那堆东西。
“所以说你们这些书呆子!”罗浩不满地嘟囔了一声,整个人靠在后座上。歪歪扭扭地转动几下,骂道:“这座椅真他娘的别扭。”
在罗浩的左侧,同兰州实验组的那位老教授,老人不苟言笑,他盯着窗外,厚厚的防弹玻璃有点挡住了视线,看起来他像是在努力分辨外头的景色。
“丁教授,早些年的时候,我还见过你哩,不知道你记不记得?”罗浩突然开口。
张天明往后看去,只见到老人点点头:“记得,你那时候跟秦队长一起过来的嘛,去奥地利那会,去到当地还和人发生过冲突。”
罗浩“嘿嘿”地笑了两声,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秦队长现在怎么样了?病好点了没?”
听到这句话,罗浩眼睛骤然间瞪得滚圆,像在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丁老人一本正经的脸:“您老没记错吧?秦队长在两年前就走了!”
老人迟缓了一下,像在努力想起些什么东西,末了,他只是点头:“我有点记不清了,这几年记忆退化有点严重,几乎都在做些研究相关的东西。”
张天明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从罗浩身上,他看得出一点底蕴和故事。至于丁老人,他看不出来,平日里他负责实验数据的归纳整理,很少参加一些方案和提议,几乎是隐形的一个人,已经在兰州实验组干了好多年了,张天明刚到那会,他也是实验总负责人之一,后来长时间退居二线,甘于埋没,一直默默无闻。
一路无话。
到达机场的时候张天明特别注意了一下,这里不是先前来的机场,机场比之前的要大,同样是无任何航空公司标记的军用场所,但他们乘坐的不再是私人飞机,而是一架大型的波音747客机。装甲车开到其下方,就好比一个会移动的火柴盒子一样微不足道。
上飞机的时候,轰鸣声很嘈杂,张天明和王寒趁着这份嘈杂短暂交流了一会。
“他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夸大和过于小心了?”
王寒摇摇头:“我不知道。”
“王宇欣和方候淳教授的事情也是偶然吗?”
“不知道。”
“嘿,老兄,现在世道可不一样了,你说‘不知道’,我猜那群家伙可不答应。”张天明努努嘴,示意跟在后面的一群人。“我是说,要是他们知道连你这个总负责人也一头雾水的话,怕是要闹翻天。”
“不管他们,这个实验,我感觉是有机会成功的。”王寒说着,他抬脚埋进了机舱之内。
张天明若有所思地看了前方的身形一眼,嘈杂之中,突然间,一丝惊恐的感觉爬遍了他全身,突如其来的,他觉得这轰鸣的机器声,下方吹上来的寒风和远处黑夜中的雪景,让他无端端感受到了一种赤身裸.体掉进冰窟深处的刺骨之痛。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