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黄头发的混混甩手给了摄像师一个耳光,摄像师连人带机器摔在地上,黑色的摄像机摔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镜头直接被摔裂出去。
摄像师疼的心里冒血,他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竟然遭受无妄之灾。
又有一名记者肚子上被踹了一脚,摔倒在地,可他脑子里根本没有还手的意识,只知道抱紧脑袋,尽可能的保护自己。
那些逃走的记者们和摄像师扭头看去,眼里十分着急和无奈。
李健躲在停车场一辆汽车后面,心脏狂跳,骂道:“这南门策太损了,太不要脸了。还好我跑的快,不然就遭殃了。”
“丢脸啊!”讯猫网的摄像师气得一拳捶在汽车屁股上,道:“多少人啊,咱们多少人啊,被这几个混混打的遍地跑,不丢人么?”
李建被说的面色羞燥,低头时看到车尾铁皮,道:“你看你,把人车屁股都捶变形了。”
摄像师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这下少不了要赔钱了。
南门策静静的看着,他见有记者挪了挪脚,想要去制止混混,却终究没有勇气。
而那打人的混混见到自己后,匆匆扭过头,像是假装没有看见。
吴大金疼的直哆嗦,想叫混混来救自己,却没勇气叫,生怕惹怒南门策,再给自己来几下,那更疼痛。
“别想了,没有人来帮你。”南门策冷漠的看了吴大金一眼,说道:“因为摄像师害怕、不敢反抗,所以他们只有挨打的份。这些混混也只是一群怂包蛋,他们见你受伤而不敢救,就说明对你没多大情义。他们在这里欺负人,只是狐假虎威罢了。”
吴大金心里咯噔一突,面色随即黯然下去。
他一直因为手下有一帮肯卖命的兄弟们自豪,可是……这些混混对自己真的只有酒肉交情。
在办公室被南门策痛扁,他心里有畏惧,有愤怒。
但是,被手下弃之不顾,吴大金才感觉到心灰意冷,整个人像是被抽空力气,蔫了下去。
南门策默默的注视着他们,如果有一名记者或摄影师出手反抗,他就会上前帮忙,可这些人若是一直懦弱者,不敢出来维持公道,那他们活该被人欺负。
就在这时候,一道略显得沧桑和嘶哑的的声音传出:“你们这群有娘生没爹管的孙子,太欺负人了!”
那负责收停车费的门卫冲出来,手里拎着扫把,朝着一名混混后脑勺砸过去。
混混脑袋被打破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倒地的记者摸了摸刚滴在脸上粘稠的液体,带着腥味,睁开眼看去,殷红殷红的,是血液。
“我打死你们。”大爷挥动着拖把,打的小混混不敢上前。
那记者见到这一幕,想到:“原来,他们也害怕啊。”从地上爬起来,和混混厮斗在一块。
“拼了,****娘的!”被打烂摄像师的中年男子也发了疯,冲上去痛打混混。
原本被吓得逃窜的记者们,心中一阵挣扎,最先有人拿着矿泉水瓶冲过去,那记者不会打架,用瓶盖猛戳混混的肚子。他害怕打脑袋会把人打傻掉,结果被混混一拳打懵。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战圈;不仅仅是记者,更有走过的路人。
混混们已经得意不起来了,他们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再没人对他们心存忌惮。
南门策踢了踢吴大金,说:“走,陪我到局子里逛一圈。”
吴大金像是丢了魂似的,完全没有反抗,乖乖的跟在南门策的后面。
南门策离开正和医院,心中感叹,多年前,爷爷南门易讲过的话仍在耳畔,南门易当时被朋友欺骗,被杀手包围时感慨道:“看病虽易,看人不易啊!医病容易,医人心难啊!”
那么多人,宁愿受些委屈,也愿忍一时风平浪静。
别人都骑到自己脑袋上的时候,还要在忍么?
这就是为什么几个混混就能在大街上猖獗,如此肆无忌惮。
或许,这就是林院长尊严被冒犯,拔剑出鞘的原因,因为他不愿忍。
南门策感慨之中,摇头长叹。
他并不认为自己能改变社会的现状,他只是看不惯,看不惯好多人窝窝囊囊的活着。
一个人没尊严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人都淡漠了什么叫尊严。
若不知荣辱,也不配有荣耀。也自然有人会去对他羞辱。
南门策和吴大金同坐在出租车后座上。
出车租车主驾驶着汽车平稳行驶,收音机中播报着明州市最新新闻:“据本台记者最新发回报道,正和医院的一群人医闹时和保安发生冲突,矛盾一再激化升级,波及到周围拍摄的摄像师,引发成大规模群众斗殴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