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嘴快了一些,说:“白老师,那是四只大白鹅吧?”
“不是,是四只小天鹅———”
白洁心里想,看看吧,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
蓝翔学校的校舍摆布同赤嵌小学是一样的,呈口字形,内部是个小操场,外部有大操场,更远的四周都是高高地围墙———没有围墙叫什么封闭管理。
这样建校舍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安全,更是为了节省时间和原材料。
校舍的楼底也被利用上了,摆布了一些花盆。花盆里各色野花开得漂亮,花败了就拔出去换上新的———
在那野花盛开的楼顶,白洁经常领着十二名明人妹妹在楼顶走舞蹈步———不怕掉下去,那周边的女儿墙比较高。
练功房暂时没有配备上———难在大尺幅的镜子上了,这对新兴的玻璃事业已经是个挑战了,布袋镇玻璃厂正在攻关———没有形体衣也可以练,要是再没有大镜子可不像话了———布袋镇玻璃厂保证在两个月内单独加工出来。
白洁在领着明人妹妹练时,每一次都是亲自示范,嘴里还大声喊着:“一达达,二达达,注意手——五达达,六达达,注意脚——-注意腿——-注意笑!”
每到这个时候,罗朗校长都亲自跟着上到楼顶,细心观察———这确实比广场舞好太多了,或者说那不是在跳集体舞蹈,而是一群被边缘化的人在抱团示威,哪里越是人多,越是去哪里跳,音乐的声音还要更大才行———
台南的冬季不算太冷,只是风大了一些———罗朗校长站在楼顶,能感受到那北风里带着丝丝凉意———她转过身去,趴在了女儿墙上。
这是一个冬季的午后,整个天空在蓝中带着灰白,阳光很好。
罗朗校长把自己的迷彩长檐帽脱了下来,拢了拢自己的短发,整个人似乎都沐浴在午后阳光下了——-远方是起起伏伏,绿色的山脉,带着柔美的线条,像一支跳动的小提琴曲———近一些的地方都是荒草萋萋田野,在风中不停地摇摆着,像是在跳一支最后的舞蹈———到了春天,它们就都不存在了,那里要建一座大型的棉纺厂,听说后续配套的还有棉纱、染整——-以及丝绸、麻纺方面。
可想而知,这里最终会成为一个什么样子的地方———我们破坏了这里的清净、祥和、美丽,却为了以后更长久的清净、祥和、美丽,这矛盾吗?一点也不,我们是在破坏中建设———
“看什么呢,叫你都不答应?”白洁轻轻拍了罗朗校长一下,拿起摆放在女儿墙上的竹筒水杯,痛快地喝了起来,很享受的样子,她只喝凉白开。
“人吓人,吓死人啊!有果汁汽水———”罗朗校长看到白洁额头上有了汗水,便递过去手巾,嘴里抱怨地说道,“女生中,就你喜欢拍人,大大咧咧地吓人———”
“只有男人和小妹妹们才喜欢喝甜水呢!”
白洁和罗朗校长看了一眼那群正在一边喝着汽水,一边叽叽喳喳说笑的明人妹妹们——-
“她们的体力还不行,只有那个小红还能勉强跟上———不过没关系,还是像早晨那样继续让她们跑圈就练出来了———只要营养跟得上。”
“这个你放心,我们吃什么,她们也吃什么,每天都足够两千五百大卡,水果还不算———”
“哟,罗校长说话都开始像他们了———话说,那些男人对我们还真不错,说实话,如果在那面的世界能被他们这样对待,我都有可能不穿越了,如果要是再有了孩子后,更不舍得了。”
“哼,要是真在那面的世界了,他们就不会对我们这样好了!他们现在只不过在救赎———”
“救赎?小罗,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哼,他们都不知道在年轻时伤害过多少女人,当他们真的年轻了,他们才学会了忍让———除了李子强董事!”
“小罗,在那面时,你有没有伤害过男人?”
“我没———有!”
“呵呵,我受过某个男人的冷遇,背叛,还有殴打———可我也伤害过男人,但是这些都重要吗?我现在一点点都不恨他,或是去忏悔———因为我在重建,也可以说是在寻找一个新的世界吧。
那些男技术员们对我们好,不是因为我们首先是女生,而是我们首先是他们的合作者,我们一起参与了一项事业,一项我们的事业,天然的一些差距才让我们受到了他们的关爱———我们都很幸福———我记得你有七八次单独指责过李子强董事了———有人说在青春期时,异性常用故意作对的办法来吸引对方的注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去死!”
白洁灵巧地躲过罗朗的拍打,笑着跑了。
“少喝汽水,它让人上火!”
罗朗校长差点把手中的汽水泼向她。
白洁却不知道自己有过这个危险,她在远处拍着手说:“好了,好了,小妹妹们,大家排好自己的位置———起,一达达,二达达,注意手———”
这个午后的风将罗朗的短发弄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