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只有在决定是否追随族兄郑芝龙降清的那一晚才这样吧?可就是两条巨大的靶子值得这样嘛———
定远侯郑联听到一阵如炮仗般的礼炮声后,便看到那两条船笨拙地要靠码头了,他悄悄地向后退着,准备瞅个机会回去,小娇娘还在等着他呢。
“二弟,从明天起,我要是再看见有粉头在你那里———”永胜伯郑彩的脸上阴沉似水,声音也似从水底传来,“现在你全身都是脂粉味道,成何体统?一会儿,先去我那里,你不是好饮酒,好见义勇为嘛,我好好看看你酒后是何德行!布袋镇的新兵营你不去好好看看,却整天在酒馆里厮混!”
大哥在台湾的眼线无数啊,定远侯郑联一下子就老实了,乖乖地站在大哥身边。刚才从大哥说话时的手形中,他可以看出,弄不好大哥能当众打他一顿,他以前也不是没干过。
顾问团的几个人也在窃窃私语,一个说:“就这个破鸡巴船,荷兰人也能在亚洲横晃———两节的速度有没有?”
“没有!现在还是顶风呢———”另一个人回答道,“这就不错了,你看现在它们有没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哎,没有给他们配我们的黑火药啊?听礼炮的声音,这射程肯定不成啊。”
“用我们的黑火药怕炸膛。话说他们明人迎接这破船,好像比当初迎接我们的时候更兴奋啊,你看他们一个个高兴的样子。”
顾问团的这四个人,目前牵头的是苏波,用他的话说,就是一个北方的大头兵出身。
目前,汉唐集团安保大队的体制结构比较简单,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向正式军队发展的必要。
汉唐集团的技术员们人人都对军队的组织结构,军衔制度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就算他们在那面的世界都是大叔级的人物,也还是有军事发烧友存在,这一点退伍兵出身的安保队员们还真是没有什么优越感可以秀的。
就那么回事吧。
所以汉唐集团的安保队员属于单列,不和明人、土著的安保队发生关系———只等着最后一次融合时,一切都打乱再调整。安保队的队规第一条就是,一切听从指挥。所以,目前还出现不了吴化龙队长指挥汉唐集团安保队员的事情。
苏波说道:“我们在他们的军营里面,发出任何命令,他们明人还都是听从———但是还是和我们隔着一层,郑联多日不来军营,但是我们应该相信,这些士兵们还是只听从郑联的指挥———就像他们更欢迎自家的大船一样,我们的再好,还是我们的,不是他们的。所以时间啊,我的队友们———千万别急了。”
在永胜伯郑彩的书房里,他和二弟摆了一桌子酒菜,把所有下人都赶走了,只有哥俩两人把酒言欢。
大哥郑彩指着一盘子猪手说:“这是专门从热兰遮城买回来的———你怎么不吃了?”
“不是味了———还是刚出锅的好。”
大哥郑彩啪地打了郑联一下,说道:“声色犬马之徒,又恰逢乱世,原本我真担心你没有善终,横死啊———”
二弟郑联没在意地晃着大脑袋说:“现在呢———你刚才还不是夸我反应机敏吗?”
“好啊,不管怎么说,这份合约签得好啊———胜过雄兵十万!”
“大哥,你开玩笑了———拿下舟山有何为难,不过对我郑家关系不大吧?”
“关系太大了,你呀,见识真是不如三弟———只配打打杀杀的,热闹一番罢了。打下舟山,表面上看当然与我等毫无关系,但是,这说明,他们汉唐集团的心思没用在我等身上啊!”
“———”
“你是真不知道,当汉唐集团的商站建在我等的厦门之时,我内心中是多么畏惧,这就是一枚钉子,软硬我都不得不吃下的钉子———单凭感觉,我就知道不好,必会对我郑家不利———想要我郑家在此地永久享利,就不容外人置喙!”
“呵呵,大哥言重了,那汉唐集团答应我等在他们那里买地建庄,购置商铺———连红毛蕃也可,他们怎么不怕外人置喙?怎么不怕对他们汉唐集团不利?”
“我的二弟呀,大哥如何说你是好?你是从来不看他们的规定,亲自去也是白去,都不如眼线们观察认真。他们是按照事先规定来,一切都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如何怕别人乱来?我等在厦门岂能如此?!
临时发兵征战,费用从哪里来?购置军中重器,费用从哪里来?万一民间有天灾,费用从哪里来?
总不能我郑家一人担当吧?所以,这税、那捐还不是我等张口就来?我等哪里有他娘的规定?!
自然,我等也不可涸泽而渔———可是总按规定来的汉唐商站也建于此,我能不害怕吗?本想找一些让汉唐集团说不出口的办法,让他们———哼哼,不过现在不用了———舟山之事真是好啊,他们现在是用心于北!
况且,我等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可以和郑大木一般,与永历小儿联络上,你说此事如何不让我能开怀畅饮———喝刘家百年孤独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