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甲立刻率部离开,连夜赶路,往大军前路拦截。
两天后,派出去信使返回禀告,已经与赵普胜军联络上,赵普胜愿意见他。
第三日午后,项甲只带随从五人,跟着两个领路的信使往赵普胜兵营进发。
此时,赵普胜军的先锋已经进入安庆地界,但被张定远留守兵马拒之门外,不许他们进城。
项甲尚且不知道这个消息,只跟着信使走进赵普胜中军兵营。
一路都是嘈杂纷争的场面,江北义军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唯一共同的特征是头上都扎着红巾。天启军原也是以红色为尊,出山时多扎着红巾,但自攻破金陵后,各军号服已经整顿,不再佩戴红巾。项甲看到这等情形,已经有些不习惯。
赵普胜命麾下大弟子率众在大营外迎接项甲入内,来迎客的汉子个个膀大腰圆,面如凶神恶煞。
项甲也不害怕,他既然答应义父来这里面见赵普胜,心中就估摸着赵普胜不会把他怎么样。
赵普胜的大弟子并不多话,对项甲神态冷漠,领着他往中军大营方向去。
众人走到中军大营门口,赵普胜没有出来迎接他,只听守卫从里面传出话来:“请项甲入内拜见。”
项甲命亲随等在门口,昂首走进中军大营。到现在他不明白郑晟为何派他来劝赵普胜。据他的了解,此番一定会无功而返。
大帐中两侧分别站立四个将领,赵普胜大刀阔马的坐在当中的虎皮大椅上。
项甲走到中央位置躬身行礼:“拜见叔叔。”
“呸!”赵普胜突然狠狠的啐了一口,破口大骂道:“别叫我叔叔,我当不起。”他向站在大帐门口的亲兵喝道:“来人,将此人给我绑起来,为死在芜湖城的兄弟们报仇。”
四个亲兵如虎狼般扑过来,按住项甲道肩膀。
项甲并不反抗,奋力大喊道:“战场上各为其主,我杀了叔叔的部下;但现在我是天启的使者,两军相战,不杀来使。”
赵普胜摆手命亲兵停下动作,骂道:“你若是堂堂正正打败我,我也就认了。你骗我进城伏击我,把旧日的情分当做诱饵,项甲你觉得你对得起我,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吗?”
听了这话,项甲知道赵普胜对自己的情分还在,无言以对,愧疚道:“芜湖一战,确实是我对不住叔叔。奈何国事大过私情,侄儿不得不如此。”
他这句话让赵普胜心中怒火稍缓。
赵普胜何曾不知他这个侄子,当初也就是相信他实诚,才会被他骗入芜湖城中。他心里明白一切都是郑晟的主意,金陵之战就是郑晟给陈友谅挖的大坑,他和项甲都是被算计的。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赵普胜看着项甲的模样,心中一软,又恨不起来了。想到在芜湖城被俘虏后,项甲对他还不错,住处和三餐都很照顾。
项甲见他口气变软,用力摆动肩膀挣脱身后的亲兵的抓缚,道:“义父让我问叔叔,既然当初答应不侵犯天启,为何出兵安庆?”
赵普胜大笑,“你以为老子如你这等小辈一般不讲信义吗?本将军只是去救援池州,等池州之围解开,我自然会退兵。郑晟想用这等小伎俩来框住我,可是不行。”
项甲求道:“陈友谅侵犯天启在先,叔叔为何一定要与天启为敌。天启辖地百姓安居乐业,盗贼绝迹,难道不比荆州和南昌强得多?叔叔当初举事,不就是为了求建立地上佛国么?”
“可是,天启辖地有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