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秋微笑着说:“是的。”然后轻轻吹了口气,在桌子的粉笔盒里拿出一只粉笔,二话不说,转向黑板,开始在黑板上看似缓慢,实则快速地书写。
范天铭在沈落秋的背影上瞄了一眼,便去看沈落秋的书写,一边看一边频频点头。沈落秋才进行书写,还没写几行呢,但范天铭发现,沈落秋的书写特别工整,先不管他的解法对不对,光看那板面,就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范天铭艰难地把视线,从那种视觉享受里拔出来,开始去看沈落秋书写的内容。只看了一会儿,范天铭紧绷的脸,便渐渐地舒展开来,同时一抹微笑,出现在了范天铭的嘴角。
同学们一直在观察范天铭的表情,见到此处,也都猜到了,肯定是那位书写的同学,书写的十分正确,得到了范教授的认同。这时,那三十四个同学,才敢长长地松一口气,看来这次重修危机,被这位神秘的同学出手给化解了。
但是,他们高兴的太早了。过了不大一会儿,他们发现,范教授的脸色陡地变了,笑容从嘴角消失不见。同学们的心又提了起来,只见范教授的嘴巴微微地张着,呼吸越来越急促,两个鼻孔已经不够使了,不得不张开嘴来增加氧气的摄入。不止如此,又过了片刻,范教授居然把眼镜摘了下来,伸出两只老皮累累的手掌,在两只眼睛上擦了又擦,好像眼睛里突然进了灰尘,要把灰尘擦干净一样。然后,范教授才戴上眼镜,又目不转睛地看着黑板。
忽然,所有的同学亲眼见到,范教授突然摇晃了一下身子,即使这样,他的双眼,还是盯在黑板上。透过眼镜,同学们发现,范教授的双眼瞪得又大又圆,就好像透过一个圆形鱼缸,看见里面金鱼大大地眼睛一样。他们都不知道,这突然发生的变故意味着什么。那三十几个同学,心中又担忧了起来,看范教授一点儿笑模样没有,想必对那位同学的书写很不满意,他们又凶多吉少了。
其实这些同学是关心则乱,范教授的表情非常清晰地,只传达出一个信息,那就是震惊。这些同学认为,范教授只会有两种情绪,满意或者不满意,并未想到多余的另外的情绪,所以才没有看出来。
俗话说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在沈落秋刚刚下笔的时候,范天铭这个大行家,就知道沈落秋肯定能够解开这道题,因为他的思路非常对,和他范天铭设计出来这道题以及这道题的解法非常吻合。这时候,他已经认定了,沈落秋能够解开这道题,其实事到如此,范天铭完全可以阻止沈落秋再书写下去,因为已经没有写下去的必要了。但是一件事,必须有始有终,范天铭本着让沈落秋完成这件事的心态,没有阻止沈落秋书写下去。
哪知,就在写到中途的时候,异变陡生。沈落秋并没有按照范天铭设计的方法去解题,而是换了另外一个方法。范天铭看了几眼后,吃惊不已,因为这个方法,已经不仅仅局限在数值代数这门课程里了,而是涉及到更加高深的知识。一个普通的学生,怎么能够接触到这么专业的知识?这是范天铭心中的疑问。同时,他发现,在那位同**用了这个方法后,这道题目解起来更加简便了,这是范天铭都没有想到的。这就好像开车到远方的一个城市,本来按部就班地走大道,完全可以到达。但是驾驶的司机,在中途拐上了高速路,使到达目的地更加快捷。
范天铭更加仔细地向黑板看去,他发现,渐渐地他竟然跟不上沈落秋的思路了。这是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他范天铭,在数学领域研究了几十年,知识和经验都相当丰富,可是凭着这个,他竟然还要思考片刻,才会理解沈落秋书写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