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范天铭拿起粉笔，转过身面对黑板，正要书写，忽地又转过身来。“这样，我把条件再放宽一些，我出的这道题目，凡是这间教室里的坐着的各位，只要有任何人能够解出来，我就对你们不再追究，这条件够宽了吧，再不会有人说我堂堂一个教授难为你们这些学生了吧。”

范天铭说完，也不管学生们的反应，转回身在黑板上刷刷刷地写下一道题目。他直写了将近五分钟，才算把题目写完，然后转过身来，面对教室里的学生，右手潇洒地一挥，把手里的粉笔头儿扔掉。“好了，题目出完了，现在，来证明你们不是一帮废物，证明给我看吧。”

教室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打量黑板上的那道题目。那道题目倒真像范天铭说的一样，是数值代数中的题目。可是，面对这占据了三分之一个黑板板面的书写，所有人都觉得这道题乱糟糟地，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数学是最讲究逻辑的一门学科，要想解开一道题目，必须每个环节都要做到清晰明了，以便推演出下一个结论，然后一环扣一环，直至推演出最后的结果。

可是，面对这么复杂的一道题，根本连个头绪都没有，更别说得出最后结果了。学生们一边凝神细看，一边皱起眉头。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们皱起的眉头，不但没有舒展，反而越来越深，可想而知，这道题目越往深处探索，越是复杂难明。

范天铭冷冷的双眼，一直盯在每个学生的脸上。他也不说话，就这样一直看着。到了最后，一丝冷笑，在他的嘴角慢慢地荡漾了开来。

沈落秋也向黑板上看了两眼，把那道题目清清楚楚看在了眼里。只看过一眼，沈落秋便知道了这道题的解法，他在心里心算了一下，不到一分钟，就已经给出了结果。在他看来，这道题目并不复杂，只是这个范教授耍了些小聪明，把一个关键数值用另一个题目代替，必须要用另外一种方法解开这个数值，才能继续算下去。这也没什么，只不过两套方程而已。

沈落秋认为这道题很一般，可是过去了半天，他也没看到有人站出来给出答案。他并没有料到，这道题目，难倒了所有的同学，心中只是奇怪，这些学生是怎么想的，怎么没人上前去解？如果没人去解，那三十多个同学，下学期肯定要重修这门课程了。关键问题是，柳依依也包括在这三十多人里，她是没跑的。

沈落秋不由得有些急了，到了这种地步了，那些会的同学，怎么还无动于衷呢？

范天铭脸上的冷笑越来越盛，最后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他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能够解这道题。范天铭心中隐隐有些欣喜，欣喜的是，自己说对了，这间教室里，二百多学生，果然都是废物。但是随着而来的，他又感到一阵悲哀，悲哀的是，这些天之骄子，这些祖国的栋梁，居然被这样一道简单的题目难住。

想到这里，范天铭感到一阵莫名地忧伤。他伸出颤抖的手，指了指满教室的学生，“你们哪，唉，都想了这么半天了，还是没人能够给出答案。说你们不学无术，都是轻的，国家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怎么就培养出来一群你们这样的废人呢？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还不好好学学，你们这垮掉的一代呀。这回你们没什么说的了吧，你们三十四个人，预备下学期重修吧，希望下学期，你们能够认真对待这门课程。不光是这门课程，凡是知识，你们都要认真对待。你们……都坐下吧。”

说完这些话后，范天铭并未感到一丝的高兴，一种忧伤充斥在他的内心。这种情绪，已经影响到了他讲课的心情。他慢慢合上讲义，这种情绪，需要暂时平复一下，才能继续授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