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姨娘虽然心烦不已,可是却半刻也消停不得。
两个奶娘还有老太爷身边的丫头们,不时的来找魏太姨娘:没有大事,不是要吃的就是要喝的,不然就是老太爷好像痛了,孩子好像睡得不太舒服诸如此类的事情,把魏太姨娘烦得心头火起,却又半分发作不得。
魏太姨娘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好好想事情,最终她只能一咬牙:现如今,只能看看今儿能不能除去二夫人肚子里的那个,或是大太太生出来的那个了!
原本按魏太姨娘的想法,今儿能一举除去所有的心腹之患,再不济也能除去两个!但是眼下,她哪里还有半分把握?太太和二夫人现在有足够的人手,那人想得手只怕不容易了。
魏太姨娘想来想去,多半个时辰过去了也没有想到好法子,最终只能让那人不要再打她正在照顾的几个人的主意了;让那人在大房和二房那边多用些心力,看看能不能得手吧。
香草不用魏太姨娘多说什么,只是一眼色便找了一个借口出去了。
魏太姨娘虽然让香草出去送信了,可是她心中依然十分的苦:现如今,她是进退不得!
如果老太爷和两个孩子什么事儿也没有,那太太和二夫人就可以认定府里暗中那人便是她了;就算眼前不能拿她怎么样,可是她不但日后行事不便,而且被她们捉住也只是时日长短的问题了;可是她哪里能让老太爷等人出半点事儿——她看看太太那眼光。是宁杀错不放过的;太太是一心要除掉她了吧?她可是不敢赌太太最后会心软留下她。
这才是让魏太姨娘恨得牙痒的地方:她是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怎么做也是错!不是今天被人所逐,就是日后被盯紧后事败被逐。
事情为什么因太太的几句话,便变得对自己如此不利了呢?魏太姨娘心下的惊惧更甚:自己不是太太的对手吧?她身边还有一个金氏呢,还有赵家的男主子们。虽然原来他们不过问内宅的事情,但现如今却有些不同了。
魏太姨娘没有想到,自己因为惧老太爷,所以想先下手为强让老太爷不能理事,却不想把自己拱到了太太眼前;如今她就是后悔也是晚了。
魏太姨娘的眼睛眯了起来:这一次,自己错在了何处呢?
红裳和金氏相视一笑,与魏太姨娘相背而走;红裳看了看金氏的肚子:“不过。今日你的确是要小心。那边他们不能得手了,可就把主意全打到了你和我二人的身上;现在你不必为任何人烦恼,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一定要小心了再小心。”
金氏伸手握住红裳:“嫂嫂,你放心吧,我省得;你也要注意身体,一夜未合眼。今天又如此劳心费神,刚刚出了月子,这人哪里能顶得住?我让人煮了参汤,你一定要记得用哦。”
红裳笑着拍了拍金氏答应着,又反复叮嘱了菊意几个丫头,妯娌两个人先进了花厅。
接下来红裳妯娌二人便没有时间再说话,应酬起了众女眷们;红裳的两个孩子很幸福,在一屋女人的谈笑声中睡得安安稳稳,而且还得了极多的东西:众人好面子,当然不想落人口实。那东西自然是一件比一件金贵。
红裳和金氏虽然陪着众女眷说笑,可是却都不敢掉以轻心,时时的留意着周围的人;而她们所料不差,开席后还真就出了意外。
金氏有两次差一点摔倒在地上:一次是入席时,她刚刚坐到椅子上,还没有坐实那椅子便突然间坏掉了,此事并不难查。那把坏椅子被金氏命人“牢牢保护”了起来;另外一次是她踩到了地上的果皮,此事却无法查起,厅上这么多人真不知道是哪个手贱扔的;不过,两次都是有惊无险——因为金氏上一次应对薛氏算计时,她和丫头们在反复演练中已经极有默契,所以她身子只是一晃便被菊意等人稳稳的扶住了。
金氏丫头们的利落,到让一众女眷受惊后赞不绝口,直夸金氏会调理人;把金氏说得脸上现出了几分尴尬。
红裳的孩子们自然也没有幸免。
赵一鸣和红裳早已经设想过,他们敬酒时身边跟着的奶娘、婆子等人都是挑选过的,而在后面跟着的长随也是赵一鸣的心腹,所以一般人根本走不到孩子的身边;但是,赵一鸣和红裳带着孩子逐桌敬酒时,却也不是平平安安的,只是到了事后,红裳他们才知道被人暗算过了。
红裳因此,对赵一鸣的心思细腻之处有了不同的看法。
按着习俗,客人们看孩子自然是不能“白看”的,如同花厅中的女眷要给些礼物才可以;贺客们的礼物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再加上不少人看到孩子后极为喜欢,又自身上取下一些物件来给孩子们,礼物的种类便更杂了;而这些礼物,都要放到孩子里的小被中。
红裳不太清楚这个习俗,赵一鸣却是知道的,他早已经命人在一旁拿了袋子,只要客人把东西放在了被子里,转身奶娘便把东西取出来放到袋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