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小台话音方落,眼见那九绝剑魔劈来一剑,大惊之下忙以污衣弟子的绝学“泥鳅功”化解,连人带棍如离弦的箭一般射向九绝剑魔的胯下。
这一招是“泥鳅功”功法中的妙招——泥鳅赶蛆,招名虽难听,生死关头却十分奏效。茅小台从九绝剑魔胯下钻出,躲过了要命的一剑,忙向白歌大喝道:“你还不赶快丢下藏剑令!”
“是该丢了!”
白歌叹口气,慌忙将身上的藏剑令掷在地上。藏剑令一旦由队长交出,便不能再继续闯关。九绝剑魔捡起藏剑令后,瞬间便和那些护剑弟子一齐消失。武心蝶只感觉地换天移,一阵浓雾飘过后,剑冢突然不见,眼前只有一条通往山庄外面的路。
“唉—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三人已经出了山庄。白歌还在为没能闯过藏剑七关耿耿于怀,不爽道:“茅小台,你说你在紫竹林那么冲动做什么?如果当时你留苏冉冉一命,那么藏剑异宝—‘藏剑金印’咱不就到手了么?”
茅小台眼皮一翻,略怒道:“你这是说的什么鸟话?当时我铲除苏冉冉这个垃圾,一是为了给巴毙报仇雪恨,二是为了伸张正义!还说呢,我当时看你为巴毙叫屈,数落苏冉冉,我还当你是个君子,没想到你这么在乎身外之物!行,你啥也别说了,等我哪天东山再起,看在这队友的情面上,送你十个金印八个银印跟玩似的!”
“你在说胡话吧?要从你身上落点东西,那还不是问老虎要它的皮啊?”白歌被茅小台快言快语抢白几句,脸色变得铁青,反唇相讥道,“你不在乎身外之物,怎么死抱着那两包陨铁碎片不放?你说我不是君子,你假借给巴毙报仇之名对苏冉冉下黑手,你就是君子了么?”
白歌冷哼一声,绰枪上马,乜斜着眼瞅了瞅茅小台,打马而去。
“他娘的!这要搁从前,这小子敢跟我放刁,我不一棍子敲出他屎来才怪呢!”茅小台望着白歌远去的背影,一脸愤恨。又见武心蝶抚弄着马缰,似有离去之意,忙从包袱里掏出两包陨铁碎片和一枚小姐戒指,恭敬地呈到武心蝶跟前,郑重道,“大哥,兄弟现在是落汤的凤凰,比不得鸡,实在没什么好东西。这两包陨铁碎片和一枚小姐戒指,是兄弟厚着脸皮弄来的,就送给大哥了!一点小小的心意,大哥一定要收下哈!”
“你就别跟我一口一个大哥了!咱俩可是萍水相逢,我不喊你大哥也就算了,你可没有喊我大哥的道理!”
“不不不!有句话说的好,四海之内皆兄弟!兄弟我久仰大哥威名,喊一声大哥那是理所应当的!”茅小台说着,再把手上的两包陨铁碎片和小姐戒指递进一些,诚恳道,“大哥不要跟兄弟客气,就收下吧!”
武心蝶骑在马上,审视着那两包陨铁碎片和小姐戒指,却不伸手接过,沉声道:“你有什么难事要我帮忙,直说吧!我量利而行,能帮就帮,要是实在帮不着,这些东西我可不收。”
茅小台见武心蝶说得斩钉截铁,便收回东西,长叹一声道:“兄弟确实有事要大哥帮忙!一句话,兄弟原本是湘西集珍阁的阁老,因为被败类算计,丢了阁老之位。兄弟束手无策,不能眼看着我结拜大哥的基业被败类毁掉,近日听说大哥以计谋大败人屠宗,心想也只有大哥能助我夺回阁老之位了。还请大哥费心,为兄弟讨个公道,也为武林匡扶正义!”
“讨不讨公道,那我要量利而行。不过这湘西集珍阁嘛,我还真没听说过,这是个搞什么行当的帮会?”
“湘西集珍阁,是一个专门搜集奇珍异宝的帮会。帮会的老大不叫帮主,叫阁老。集珍阁在湘西,不能跟聚义堂这种大名鼎鼎的帮会相比。再说前任阁老,也就是我的结拜大哥何灵秀,在江湖上也没多少名气,也怪不得大哥没听说过了——”
“嗯,依江湖规矩,帮会的帮主之位一般好像是只传徒弟,不传兄弟的吧?你又怎么做了集珍阁的阁老?”
“大哥说的不错。依江湖规矩,帮主之位的确是只传徒弟,不传兄弟。”
茅小台说着,不禁叹一口气,“可是我那个结拜大哥何灵秀,一直受一个名叫颜莺儿的贱人迷惑,整日去讨好承欢颜莺儿,也从没想在江湖上物色一个像样的徒弟。直到后来何灵秀情场失意,伤心之下要退隐江湖,这才随便收了一个名叫鱼在江的徒弟。可是那鱼在江的级别和声望太低了,再说他又丝毫不了解集珍阁的情况,根本不能率领帮众搜集珍宝。何灵秀也明白这一点,就让我这个结拜兄弟暂任阁老之位,等以后鱼在江的级别和声望高了,我再将阁老之位还给他。”
“原来是这样。”武心蝶微微沉吟,道,“你那结拜大哥何灵秀,这样安排阁老之位是太不合适了。他要是让你接任阁老,就一直让你任。不让你接任,就干脆让那鱼在江接任。这样一来,你们集珍阁没有小人还好,要是有那么一二个小人,绝对会引起内乱。”
“大哥真是深明事理,兄弟真没找错人!”
茅小台一脸的敬服,神情颇为兴奋,忽又愤恨道,“集珍阁还就是有小人藏匿其中!有个名叫尤士鸠的家伙,在我刚刚暂任阁老的第二天就开口跟我讨要藏珍使的职务。我当时就说,我只是暂任阁老而已,这集珍阁说到底还是鱼在江的集珍阁,不是我茅小台的集珍阁,你等鱼在江做了阁老,想要什么职位只管找他要去。我这话是心里话,谁想那尤士鸠会错了意,还以为我忌讳鱼在江,又低声商量我,要找一伙人专门对付鱼在江,让他的级别和声望永远高不起来,好让我永任阁老之位。我当时就怒了,骂他是卑鄙小人——”
“呵呵呵,骂得好!”
武心蝶忽然放声大笑,点化道,“你呀,你真是太没心术了,你这不是给自己种下祸根么!要换做我,我就会假意稳住尤士鸠,然后找机会铲除这败类。你反倒当面骂人家,人家为求自保,肯定会跑到鱼在江那里倒打一耙祸害你!”
“大哥,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兄弟佩服,佩服!”
茅小台既叹服武心蝶应变自如,又自嘲自己毫无谋略。顿了一顿道:“那尤士鸠果然跑到鱼在江跟前败坏我,说,‘茅小台想把阁老的宝座坐穿,视你这个未来的阁老如眼中钉。让我找一伙人专门打压你,让你永远没法升级练功。我实在于心不忍,特地给你提个醒。’那鱼在江也不辨真假,信以为真,就请教尤士鸠如何是好。尤士鸠说,‘你是何灵秀的徒弟,阁老之位本来就是非你莫属。事态紧急,必须办大事,废了茅小台,你才能自消其祸。’鱼在江说,‘你要能帮我讨回阁老之位,我就委屈你做藏珍使,报答你对我不加残害的大恩!’尤士鸠知道我和楼兰逸梦闹了点过节,就指使鱼在江去找他的师伯楼兰逸梦,请他做主,把我这个临时阁老给废了——”
“噢?那百人拔剑斋的拔剑主人楼兰逸梦是鱼在江的师伯么?这么说,他就是你结拜大哥何灵秀的师兄了?你又怎么会和他有过节的?”
“嗨,还不是因为我那结拜大哥何灵秀!何灵秀的事在湘西一带传得沸沸扬扬,被江湖同道引为笑柄。只是我们集珍阁禁言,他们也就不敢宣扬。这事要说起来……真是家丑,家丑啊!”
茅小台说到这里话音渐低,连连叹气,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