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师皱眉道：“办法是不错，可是，让他独斗柳如影，是不是有些托大了？那老贼可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这对他本人来说，也是一次极艰难的考验。身为天谕传人，将来要背负天大的责任，不经历严酷的考验，如何成事？”

大天师想了想，明白了通天神的苦心。

由于居住的地方成了一片废墟，四人下到山底，在凌风等人的宅邸里住了一晚，冬陌把自己关在一间房里，一夜没睡，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从前有人说自己是冥君左手的时候，他总是不屑一顾，觉得自己完全能够控制自己的意志，然而之前发生的事情，令他对自己感到了恐惧，他虽然对当天谕传人没有兴趣，但也绝不想堕落为冥君左手。他只想做他自己，走自己的路……

虽然自己的暴走，乃是开启玲珑心第四窍所引发的负面反应，但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他觉得，只要自己有能力，还是会选择开启第五窍！——假如自己因为出了这点事情，便失去自信、畏首畏尾的话，还如何能够进步，向人间之巅挺进？相反，越是艰难、危险，越是激流勇进，才能不断磨练自己的心智和毅力，成为至强之人。

这，便是他眼中的修行之道。

第二天早晨，冬陌先上灵山向大天师拜别，出乎意料的是，大天师并没有提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他一切照他自己的意思去办，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会有人跟他接头。

鹿尓南身为圣女，自然是要坐镇灵山，所以尽管她很想跟他们一起游荡天下，最终还是被自己的理智说服，留了下来，四人依依不舍道别，下山路上，塞波有些感慨地说道：“南南自从上山之后，跟以前不一样了。”

“长期接受梵天教义的熏陶，她现在是一个最虔诚的梵天信徒，再加上本身又是圣女，很多事情，肯定是以大局为主。”说到这里，胡姬瞥了冬陌一眼，道：“不过她内心深处的感情，肯定还是没有变的。”

冬陌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也相信，鹿尓南的心是不会变的。

下山之后，三人又回到凌风等人的住处，召集三人，冬陌给他们讲了有关冥界入侵的事情，然后写了两道手谕，让他们分别送给冲云城的东管家和帝国的信王，信上没有说明一切，只是告诉他们人间将变，让他们做好调动军队的准备，听从自己的安排。

“斐然师弟，赵杰兄弟，麻烦你去一趟开封城，观察一下帝国的政权是否稳定，毕竟我很长时间没回去了，万一有什么变化，我也是没有办法知道。如果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飞鹰传书给塞波。”——经过冬陌刻意的推广，大家驯养了好几只苍鹰，用来互相传信，这种苍鹰极为聪慧，只要记住对方的气味，就算是相隔百里，也能够找的到。

“至于南宗那边，凌风你和小蛮过去，把真相告诉李修齐，让他保密这件事，一切听我的安排。然后，你们两个也去南明帝国呆着，什么事都不要过问，但要时刻保持注意，毕竟帝国太大，很多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不希望在最后的关头出任何乱子。”

四人接受委托，互相道别，然后离开。在冬陌给他们四人下命令的时候，胡姬在一旁默默注视着他，从他一脸的坚毅和自信的神情中、从他那些命令展现的睿智的判断中，胡姬仿佛看到了在南明帝国时期的他，不由想到，假如他没有选择修行，而是一心扑上军政之上，他也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君主。

可惜，他不想当皇帝，自己也不想当皇后。

从灵山离开，三人马不停蹄赶到极北荒地。路上经过讨论，他们决定先去找曾经帮助过的魁加部落，以此为突破口，逐渐收拢整个北荒。

“有些夷人思维僵化，如果实话实说的话，他们可能不会听，怎么办？”塞波将这个问题先摆了出来。

“必要的时候，我会杀人！”冬陌坚定地说道，“如果这样做可以拯救更多的人类，我也不怕背上杀戮的恶名。”

塞波暗暗吸了口气，其实在提问之前，他已经想到了这唯一的办法，只是不大愿意接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