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躺在地上不能起身,忍着痛苦问道:“此话怎讲?”
伍斌道:“此物乃是在下恩师的遗物,在下身为他人弟子,寻回师门遗物理应在责。”
那老者目光眨亮,盯着他问道:“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伍斌垂道轻声说道:“前辈施恩于晚辈,本该据实相告,只是师命在身,晚辈在江湖上不得说出他老人家的名字,其中的为难之处,倘请前辈见凉。”
那老者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你师父是不是叫袁惊风?”
伍斌奇道:“我师父确是姓袁,但不叫袁惊风。”
那老者听了想笑一笑,因剧毒在体内发作,实在是笑不出来了,道:“想不到袁老头竟连自已的徒儿也不肯以实相告。”忽觉一阵刺心剧痛,把头转过一边去,连吐了几口黑血。
俩人大惊,伍斌道:“前辈,你怎么了?”连卒乔暗暗摇头,此老中毒深入脏腑,纵是有解药,再有大罗汉金仙,也是回天乏术了。
隔了一会,那老者喘过了气来,问道:“你师父是不是叫袁自安?”
伍斌更感惊奇了,道:“前辈认识家师?”
那老者道:“你可听过夏长峰这名字?”他本有一个绰号叫“钓鱼神翁”,只因这绰号是被徐景藩的寒掌所伤,以致末老先衰,白发斑斑,朋友们才给他取了这个绰号,这也是袁自安归隐之后的事了,他猜想袁自安多半不知,也就不用提及。
伍斌“啊”的一声叫起,道:“你是神钓门的夏长峰夏叔叔!”袁自安师门中只有岳疑影、户铁锦俩个师兄,江湖上好友只是“医国手”伍哂之和“神钓门”的夏长峰,师父闲时有和他讲起这位好友,此时听说他就是夏长峰,不觉大喜,但想他身中剧毒无药可救,心中难过,潸然泪下。
这老者正是夏长峰,由于遭受徐景藩的迫害,自知九华山已非长久之地了,便欲迂搬他乡,又恐在路上遇着这个魔头,累及徒儿受害,便着韩振岐先行去找户永建,他隔几天后动身,只因他前些日子被徐景藩打了一掌,旧症末除,加上新伤,令他痛苦万分,伤势发作倒在路边运气疗伤,却见“毒手药王”掌毙官兵,接着又要害伍斌俩人,他认得伍斌的身法,知道是老友的门下,他自知命不长久,如此痛苦地生存,倒不如拼了这条性命来救老友的门人,因此他才会不惜以性命来与“毒手药王”相搏。
夏长峰叹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我能活到现在已是很知足了,你……你也不用难过……”话末说完,张口“哇”地又吐了口鲜血,只觉腹内剧痛难忍,此时双手也已麻木得无法动弹,见伍斌伸手来欲扶,连忙喝道:“我……身上有毒。”
伍斌难过万分,垂泪道:“这……这可怎么办?”
夏长峰正欲开口说话,不觉剧痛难忍,张口连连吐血,到了此时,伍斌也知无法可想,不由地叹了口气,问道:“不知夏叔叔可有什么要吩咐的?”
这一句话提醒了夏长峰,道:“我……我胸口有……有件东西。”连卒乔见说,从地上捡起另一柄钢刀,将他衣服挑开,把一包薄薄的东西挑了出来。
夏长峰道:“我有一个弟……弟子,叫韩……韩振岐,他现在在你二师伯那里,这本鲤鱼二十七招的……秘诀,交……给他。”伍斌收泪允应。
夏长峰继道:“今晚的事暂时……莫让他知道,他……他的武……功……。”说到这里,声音十分低弱,再也听不到他说什么了,嘴巴一停,却见他长长地吁了口气,脸上表情十分痛苦,就此一动不动,已是毒发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