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斌知遇上了世外高人,不敢大意,抱拳一揖到地,施礼极恭,道:“晚辈伍斌误闯仙府,无意打搅前辈的清静,只因天色已晚,前来投宿,失礼得罪之处,倘望恕罪。”
那老者无语,仍是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伍斌又施礼,道:“晚辈欲在贵府投宿,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那老者“嘿嘿”地一笑,道:“投宿,投宿,我这仙府是专门为你投宿而建的吗?”
伍斌怔了一怔,听他语言颇是不善,语气却是平和,一时拿不准他的心意,不知如何是好?
那老者又道:“今晚这里将有一场恶战,幸好你来得快了一步,遇上了不服那个老怪物,你就没命了,他生性残暴,喜欢杀人,尤其是会点功夫的人,他是不会放过的,你知道吗?这个仙府可不是搭起让你投宿的,里面设制了许多机关,只要一进去,你全身就变成了一个蜂窝。嘻嘻,你想想看,这种滋味能够好受吗?”语气滑稽,对着伍斌作了一个鬼脸,竟似是开玩笑一般。
伍斌大感诧异,心想这个老头在草棚里布了机关,那是何等机密的大事,自已与他毫不相识,他随口道来,自然是假不了的,想是他不愿外人打扰,随口推脱,算不得真,伍斌虽是初涉江湖,也知武林中人避忌甚多,人家既不高兴你留下,口气明显下了逐客令,不好赖着不走,拱手说道:“既然如此,晚辈不便在此打扰,这便告辞。”转身欲行。
那老者伸手一拦,道:“慢来,慢来。”见伍斌停住了,又道:“知道吗?今晚你是不走也得走,想走又走不了,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斜首眺视,右手拈须,言语神态甚为古怪。
伍斌一凛,猜想此老心生恶念,意欲出手为难,他自嘱轻功已是输给了对方,料来此人的武功必是不凡,不觉惴惴不安,道:“怎么?”
那老者哈哈一笑,甚为得意,道:“走,平时倒也罢了,今晚却是不行,你硬是要走,走得越快,那送命死得就更快了。”
伍斌不解其意,多半是自已要走,他就会出手把自已杀了,如是不走,不知他又会有什么手段来为难?
那老者接着说道:“今晚要走是走不了的了,其实并不是我不让你走,而是怕你遇上不服那个怪物,他会把你杀了的,那时你就没命了,知道了吗?听明白了没有?不过你大可放心好了,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会袖手旁观,你今晚只要不出半点声音,他没发现你,你就不用死了。”停了一停,又道:“对了,今晚不论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大惊小怪,你们年青人就是沉不住气,此乃兵家大忌也,切记,切记。我年轻的时候就因这样,才惹出了这场祸事来,现在是骑虎难下,欲罢不能,今晚能否保得住性命,就全看你自已。唉,事后方知性急错,老来始知少年非。”摇头摆脑,吱吱咕咕地说了一通。
伍斌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大感莫名其妙,实不知这老儿在嘀咕什么了,心道:哪里钻出的这个怪物?难道是个疯子不成?
那老者抬头望了望天空,道:“时辰差不多,不服快到了。嘿,小娃娃快随我上山躲一躲吧。”忽地伸出两指,疾如迅雷不及掩耳,便拿住了伍斌的脉门,伍斌空有一身绝技,料不到这老者手法如此疾快,竟是没有招架躲避的余地,不禁又惊又怒,正欲破口大骂,只觉哑穴一麻,便骂不声出来了,耳中听到那老者自言自语道:“你这个小娃娃的脾气倒是不小呀,让你一个人躲在上面,实在是不保险了,我只有点了你的穴道,这可大大地得罪了。”
伍斌见他点穴手极怪,当真是见所末见,闻所末闻,心下不禁骇然。正在胡思乱想,那老者带着他施展绝顶轻功,竟是不费吹灰之力,一掠纵腾,伍斌只觉眼前一花,身子飘然而起,掠向草棚后山光滑无树无草的山峰,几个起落,身掠如雁,飘然而去。
伍斌对自已的轻功极为身负,此际目睹身受,这老者的轻功当真只能以惊世骇俗,高超非凡来形容,心里钦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