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知道此老必是风尘隐士,不敢得罪,岳秀枚拱手作揖,施礼极恭,道:“老前辈在上,晚辈二人有礼了,我二人乃爬山涉水的游人,只因天气炎热,欲洗一尘,故此误闯了仙境,得罪冒犯之处,敬请老前辈大人大量,恕了晚辈的无知误闯之罪。”此老举止怪异,猜想是隐居的世外高人,这尾鱼无原无故飞来打人脸上,多半是此老作的手脚。
那老者老气横秋,气犹末息,嘿嘿说道:“当真是油嘴滑舌,唇利齿尖,天底下居然会有这样傻的鱼,飞到你的嘴边,让你张口便能吃到,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哼,分明是在偷我的鱼,给我老汉发现了,却来装模作样说谎骗人,看来你这小娃娃狡辩的本事着实不怎么高明。”低头一看,叫了起来:“嗳哟,我的鱼儿呀,你还在这里又崩又跳的,好在我来得及时,不然你可就有下油锅之祸了。唉,这也是你命不该绝,侥幸躲过了一场劫难,那就再多活几天吧。”说着手中的鱼杆微微一抖,白丝闪动,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手法?那尾鱼霎息间飞起落入水中,尾巴一挺,竟自向水中深处游去,看来丝毫不受损伤。
俩人知道遇上了世外高人,那尾鱼莫名其妙地飞起打人,自是他作弄相戏无疑,只是不知他此举何意?户永建颇有愠意,欲出言顶驳,岳秀枚知他心高气傲,恐他发起怒来,连忙使了几个眼色制止他,道:“原来这山潭是前辈一人独自享用的,晚辈不知误闯了进来,还望恕罪,晚辈二人这便告退。”挽着户永建的手,转身作势欲走。
那老者伸着鱼杆一拦,“嘿嘿”地冷笑了几声,道:“这地方从末有外人闯进来过,你俩个小辈不知仗着什么人在背后撑腰,敢来打扰老夫的清静,何况又偷了我的鱼。嘿嘿,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要走呢?”
户永建道:“前辈不肯相信,一味赖我俩人行为不轨,那也没法可作解释,不知前辈欲将我俩如何处置?”他知此老有意相戏,绝非好言能够妥协,心下颇是有气,语言就不怎么客气了。
那老者的目光在俩人身上扫来扫去,打量片刻,道:“只要你们接得下老夫十招八招,那么误闯、偷鱼的事就一笑勾消了。”
户永建和岳秀枚都是心高气傲的人,知此老绝非等闲之辈,一忍再忍,不敢增添事端,不料此老咄咄逼人,没有挽转的余地。
户永建道:“原来老前辈有意伸量我二人,长者有令,恭敬不如从命,那晚辈斗胆放肆,请前辈请点。”语言虽是谦虚,举止并无半点敬意,即走到那老者面前停下。
那老者毫不动气,手持鱼杆,缓缓踱步过来,立在一块石上,忽地扫了岳秀枚一眼,道:“看你剑鞘微透寒光,想是寒光剑了。嘿嘿,你这娃娃不妨也下来凑个热闹。”户永建俩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岳秀枚的宝剑乃是父亲学剑时师祖秦秉伟赐给父亲的,岳疑影剑术神通,在他手中便是平常的剑,一样能够把剑法威力发挥出来,不必仗着宝剑来取胜,岳秀枚是他的独生女儿,“寒光剑”既是无需再使用,自然便给了女儿了,此人竟能洞透剑鞘详揣宝剑,目光精锐,甚是了得。
岳秀枚心念一动,暗道:此人识得“寒光剑”,莫非与爹爹是相识的朋友?
那老者又道:“俩人一共十招。嘿嘿,可要记好了,闯进来的人除了和老夫比划一番,能够在老夫指定的招数内立于不败之地的,便可放他下山,不然就一辈子在这儿陪老夫一生了。”说着,忽“哈”地笑了一声,道:“接下了老夫指定的招数,放你们走不说,还有上好鱼汤一顿好喝,这可是上等绝妙的佳肴,你们肚子咕嘟咕嘟地叫个不停,想必是口水都流了出来了,既想喝老夫的鲜鱼汤,就得拿出几手功夫来,不然打输了可得陪我这孤老头儿,到时别说鱼汤,屎尿也别想沾嘴。”
俩人听他语言无状,委实无礼之极,都是气得直想把他痛打一顿,方能消除心中之气,可说也奇异,便在此时,凉风轻送,隐隐一股清香入鼻,颇似清淡鱼味,闻到令人为之馋涎。俩人大感惊奇,连忙屏止呼吸,疑神不定,这淡淡的清香不似江湖上的迷香之类事物,不仅没有头晕之状,反而精神涣然,那里会是迷香,莫非此老所言当真,有餐丰盛的鲜鱼汤款待不成?
那老者瞧了他俩人数眼,笑着说道:“小伙子,老夫说的可不是假话吧,真想喝鲜鱼汤就及早出招来,迟了老夫没兴趣陪你们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