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呤呤笑道:“户大英雄是名震天下的神丐门少门主,举足众望,我只是个无名无识的弱女子,那敢在大英雄面前抬头说话,现在户大英雄反过来请教,可教我这个弱女子愧不敢当了。”她口尖舌利,能说会道,开口便给,倒是说得户永建无以反驳,道:“姑娘的废话说完了没有,在下可没功夫陪你罗嗦,要是没什么正经的话说,在下可要告辞了。”心里虽是舍不得走,又怕那少女说出难听的话,转身欲行。
那少女伸剑一拦,挡住了他的去路,道:“臭乞丐,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这就要溜走了吗?”
户永建心下暗道:这姑娘三番几次为难于我,不知是什么意思?举目凝视那张娇面丽容,心念一动,又暗道:我和枚妹分手十年有余,算来她也该有这般大了,这姑娘似是有她小时候的几分样子。唉,这天下间的事岂会有这等巧法?
那少女见他脸色变化不定,心里不知在想什么?暗道:看他这付模样,今晚将他戏弄得也够了,得给他留有几分颜面,莫要迫得太紧,以致令他老羞成怒。嘻嘻,还是妈妈的法子管用,连爹爹这等大豪杰也管得服服帖帖。举目向他瞧去,又暗道:这匹野马得好好地管教他一番,免得将来受他欺负,今晚的戏也到了收场的时候,暂放他一马,明日再叫他知道厉害。插回宝剑,双足一点,腾空翩然而去,妙目仍是回眸向他瞧去,身形一隐,消逝在黑夜之中。
户永建见她一声不响地突然离去,心底下荡起一股莫名的酸涩惆怅,迈前一步,张口欲喊她回来,却怎么也出不了声,目送她远去,一颗心也随着她的离去似乎陷入万丈深渊,形影相依,茕茕无倚,伫立远望,顾影自伤,禁不住颓然长叹。
星横斗转,鸡啼欲晓。户永建高立屋顶,凝视前面远方,很久都没动一下,俨如一尊石像。壳存神飞,随着那少女的离去而飞走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偶一垂首,屋下静悄悄地,一个半个人影都没有,他和那少女拌嘴打斗的时候,倘有人在瞧热闹,那少女离去登使春堂失色,趣泯人散,早走得干净。
晨光熹微,人声嘈动,店伙计起来收拾店里打坏的东西,和结算客人在店里资费。
轻烟白雾在街道房屋弥漫,有人瞧见屋顶上立着一人,正是昨夜大闹客栈那个怪乞丐,多人都怕他发疯伤人,连看都不敢看他,远远地站开,交头接耳,低声私议。
户永建唉长叹短,心酸苦笑,自言自语道:“我也该走了。”身形一晃,跃下地来,站在那里游目四顾,似乎寻觅什么?然而见他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长叹了一声,抬首迎着东方,大步走上大街,消失在淡雾之中。店里的人等他去远了,这才大声说话,店掌柜更是破口大骂臭乞丐害人不浅。
修水往东北方向的一条道上,有一个乞丐孤独无伴,垂首悉眉,踽踽独行。此人正是户永建,在修水客栈里遇见了那姿色绝佳的少女,心怀俱醉,满脑子总是幻现她的身影,难于忘怀,心想:这少女不知是何人?得想方设法打听出来。然这少女从天而降,一隐无迹,人海茫茫,寻人打听可谓淡何容易。
户永建苦恼之中,忽然发现了自已心底下的秘密,不觉自责自言道:“我这是怎么了,有了末婚妻的人,怎可再去想别的女人,枚妹自小对我很好,我这时心怀异想,怎对得起她。自责一番之后,欲将那少女的容貌身影从脑门中抹除,忘掉一切,那知那少女的身影似是在他心底深深地扎了根似的,无论怎么自责排斥,那少女的声音、笑容,一举一动,总是徘徊在眼前。
户永建影只孤行,心头时时想念着那少女,颇是感到寂寞惆怅,目环四周山青绿水,不觉深深地吸了口长气。
晨光雾迷,时浓时淡,微风吹过,滚滚浮动,宛若活龙腾空飞行。云雾弥漫,变化多端,千姿百态,应有尽有。由于气候的变化,山里云雾又厚又浓。户永建爬上高处,眺目远及,茫茫云海奇景尽收眼底,心舒畅怀,心中那些烦恼忧愁一扫而光。
过不多久,日头渐高,晓风拂拂,星沉月落不见踪迹,远山笼宿雾,高树影朝晕。热气把浓雾吹散,晨阳倾照射下,绚丽多彩,云兴霞蔚,如花似锦,引人入胜。
户永建仰首高望,阔空奇景,尽收眼底,心似春意盎然,良尽畅怀。漫步踏出数里,随着朝阳的消散,他的心情又浮起无限惆怅寂寞之意,宛若秋风徐徐吹来,落叶缤纷,最是伤感,不禁摇头苦笑,:“我户永建堂堂的男子汉大丈夫竟为这女子苦害烦恼,当真笑煞了天下英雄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