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儿一愣，显然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位三小姐还在为自己的背叛找借口。

虽然沫儿不想承认这是背叛，可不是背叛又是什么？她利用了小姐的信任，把她骗到这里来，虽然不知道顾李氏要做什么，可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绝非什么好事。

沫儿轻轻动了动嘴唇，可喉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顾承欢则叹了口气，没有再问什么。

脚步踩在雪地上‘吱吱’的声音，也如同沫儿的心，似乎受着凌迟一般痛苦。

她想过父亲的教导，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父亲从小就让她做个有骨气的人，所以就算为奴为婢，她也有着身为将门之女的傲骨。

可如今……

“小姐……您就当奴婢对不起您，奴婢不想解释了，无论说什么都是奴婢的错，倘若今日小姐有个三长两短，那么等那人兑现承诺之后我便追随您去了。来生奴婢当牛做马伺候您！”说着，沫儿放下灯笼在雪地上狠狠地给顾承欢磕了三个响头。

借着微弱的火光，顾承欢能看到沫儿娇美的脸上流水横流，鼻尖冻的通红发凉。实在是惹人怜惜。

可她的心中除了心寒便再也没有别的感觉。

死？顾李氏不会这么容易让她死的，吴妈死时受的折磨她全数算到了自己的头上，若不将她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活活折磨死，她怎么能甘心呢？

她理解顾李氏的心态，就好似她恨她一样。

对着沫儿准备离去的背影，顾承欢终于开了口，“顾李氏是否许诺要将你身在边疆的父亲官复原职？”

沫儿的身子大为震动，她不可思议地转过身，却见那少女笑得风轻云淡，“不查清你的底细我怎么敢如此信任你？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你如何就会相信杀父仇人的话？”

沫儿几乎像个雪人一样僵在原地，她不可置信，竭力嘶吼，“你胡说！什么杀父仇人！我父亲还好好的呆在边疆！怎么可能死！你胡说！胡说！”

顾承欢叹了一口气，虽然很不愿告诉她，但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再也不能不说了，“原本我想让你好好地活着，并不想告诉你，你的父亲早就在途中被李世年暗杀了。”

“骗人！你怎么会知道！我打探来的消息都是我父亲还活着！还活着啊！”沫儿变得疯狂起来。

顾承欢不再解释，反而反问道：“你可知道你父亲究竟犯了什么罪？”

“我……我……父亲说他是犯了军规……具体是什么他没有告诉我啊！”

“没告诉你？呵呵，是怕你活着会去寻仇吧。”顾承欢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父亲可能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会为了那些遥不可及的利益，甘心被杀父仇人所利用！倘若如此，他恐怕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将真相告诉你！那么就由我来替你父亲说吧，你父亲没有犯任何的错，不但没错，而且还是对的。”“李世年凶狠残暴，虽然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可那都是用一堆堆白骨铺成的！藏布的百姓早已经投降，连他们藩王为了保护子民的性命都向李世年缴械投降了。可李世年，李将军为了向皇上邀功，谎报军情，称藏布藩王造反，抵死不从，扬言只要活着的一天定会取皇帝的狗头，皇上震怒，连下三道圣旨要了藏布足足二万子民的性命。而你的父亲，他想要阻止，却被李世年将军以扰乱军规，给定了个全家发配边疆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