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凸出成了金鱼眼,大嘴张着舌头耷拉在外边,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扭曲着手臂要挣脱楼九夜的钳制,眼神中透着死寂的绿光,只剩下了纯粹的兽欲。
“嘶……这是什么怪物!”范方似乎被那佣兵的样子吓了一大跳,慌乱地后退了一步,躲到了燕东离的身后,急急忙忙向四周看着,生怕哪里再出现一个。
“看到了么范先生?”楼九夜噙着好整以暇的笑容,不无讥讽道:“这叫尸毒懂么?萨尔镇的鬼兵集体变异,但凡致命伤被鬼兵所伤,就会在死后化为鬼兵的一份子,现在懂我为什么要作出刚才那样的举动了么?”
“谁知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鬼话!这一切有可能就是你们不夜的阴谋!”范方还在嘴硬,被一个小姑娘呼喝来呼喝去,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自尊心严重受挫!
“呵呵,其他人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吧,范先生?”楼九夜一把将那已经变成鬼兵的佣兵震成了碎片,身影晃动了一下,已经绕开了燕东离,直接逼近了范方。
楼九夜阴测测的话语就响在范方的耳边:“需不需要本小姐帮你把脑袋打开,然后把事实的真相帮你塞进去?”
“你,你给我滚开!燕团长!快把这个妖女赶走!”范方惊慌失措地连续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索性大叫着污蔑道。
“够了!”燕东离面色一阵青一阵红,最后在范方话音未落时一声断喝,手中的细剑直直插在了范方摔坐在地上的身侧,语气中带着罕见的凌厉!
范方被噎得一阵白眼,惊疑不定地看向面色冷硬的燕东离,后者直接挤不跨到了楼九夜身前,拱手做了个大礼才道:“我替属下向小姐道歉了,是燕某管教不力,还望小姐不要介怀。”
“对于这种人呢,我通常都会做一件事情。”楼九夜脸上的神色谈不上友善,显然是不想善了的:“我们不夜好心跑过来帮忙,又在打退鬼巫后再次帮你们铲除了这个尸毒的威胁,不但得不到什么好处,还平白惹了一身骚……”
楼九夜再次绕开燕东离,人应快速在空中折了两三次,一脚势大力沉的横踢踹在了范方的侧脸上,直接将这中品灵符师羸弱的身体踹出了五里远。
“不过是区区中品灵符师,三年前怕是也这样吧,三年了都无寸进,还好意思出门?要我是你的话,早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楼九夜抚了抚长袍上莫须有的灰尘,声音冰冷道,转而看向一旁的燕东离:“燕团长,这种只会给佣兵团惹麻烦,却没什么贡献的人,九夜实在不明白为何能够留在东方这样久负盛名的佣兵团内。”
“范先生乃是燕某的一位知己之弟,实在是被托付照顾,脱不得身。”燕东离微微苦笑,看来这少女对自己的印象也要变差了。
这么不分亲疏的任职方式是很欠妥,但是只要他一想到会让这突然出现的精灵般的少女感到厌烦,燕东离就觉得本就烦闷的心情更加郁结。
原本就勉强压抑住的伤口顿时有点崩散,燕东离闷哼了一声,脚步微微一踉跄。
这时候从旁边扶住他的却是楼九夜,只见她眼神闪烁着盯着他后肩上的创口,很是严肃地抿了抿唇,表情倒是没有方才那么嘲讽了:“你究竟身体差到了什么程度啊……”
这种死气其实就是鬼兵的刀刃上附着的黑暗气息,而那些受了致命伤而身死的佣兵,之所以会变成类似于鬼兵的存在,就是因为这死气没有身体机能的抵触,而占据了身体的主导。
燕东离后肩上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很吓人,但是却并没有伤到要害,却因为那死气而迟迟不能愈合,甚至还在不断地崩散着,可见燕东离本身的身体机能已经弱到了一定境界……
“无碍的。”燕东离苦笑着微微挣脱她的扶持,靠着细剑勉力站着,脊背却是挺得笔直。
“我看马上就要有碍了。”楼九夜没好气地堵了他一句,鬼使神差地再次伸出了援手:“你信我么,信的话我就再救你一次!”
燕东离神情微一怔忪,旁边的范方从眩晕中醒转过来,看到楼九夜似乎又要做什么,急忙想要再掺合一脚,却被早就看不顺眼的冷傲风一巴掌扇到了树上。
“我信你。”燕东离没犹豫多久,浅笑着点点头,眉宇间化不开的忧郁似乎也慢慢晕染淡薄了些。
楼九夜露出满意的笑容,双手拍了拍他后肩上的伤口,引得他眉头轻轻一挑,才缓缓说道:“我可先声明,我没有什么灵符师证明啊……”
远处还不死心的范方,似乎是害怕楼九夜治好了燕东离会让自己在东方佣兵团的地位一落千丈,于是不遗余力地试图阻止:“燕团长,您可千万不能让那女娃娃乱来!连个证明都没有也敢随便给人去除诅咒!你这黄毛小丫头难不成以为这是过家家么?”
楼九夜终于不胜其扰地狠狠挥出一掌,金黄色的魂雾化为一道铺展开来的阵法,瞬间罩在范方瘫软的身体周围,成功让他身体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动弹不得,自然连舌头也失去了自由!
沉沉吸了一口气,楼九夜的声音带着寒冬三月的肃杀,在林间响起:“去你妈狗屁的中品灵符师,你连不夜冷团长的诅咒都摆弄不明白,唧唧歪歪的屁啊!”